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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折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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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行间,而且可以幻化运用到任何器物上,比如藤蔓、石阵等等,只要能摆出相同的纹路即可,让人逃无所逃。云睢筑基大圆满的境界在派内二代弟子中独领风骚,放眼整个大陆却不算什么,栽在这符箓上也不冤。

    久不闻宁湖衣回应,又看他变脸,云睢几乎可以肯定宁湖衣心中有鬼,便暗暗将宁湖衣的异样之处一一记下,准备过后禀告长老,恍惚间一个不差被宁湖衣抬手一挥将符箓卷走,“嘭”地一声祭出一道烈火诀,转眼将符箓燃成灰烬。

    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偏偏始作俑者还没有抢了别人东西更是不经同意就强行损毁的自觉,反而觉得烧了符箓还污了自己的手,略带嫌弃地弹了弹衣袖,更是不满云睢分心追查此事白白误了修行,遂叹气道:“你非心性不稳之人,何必劳神挂足此种小事?”

    眼睁睁看着符箓被宁湖衣烧得渣都不剩,云睢心中惊诧,暗道宁湖衣不是单修水灵根么?怎么连中阶火行法术都会?两行相冲这也行?噢不,他竟然当着他的面烧了那东西!这是做贼心虚赶紧要毁灭证据了么?!

    “不知大师兄口中的‘此种小事’指的是什么?可是十二日前假作云蕊之手编就、摆放于我桌上的花环?又不知寒朔长老若知道了派内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苟且是亲传弟子亲手所为,该作何感想!”云睢退后一步架出攻击之势,神色戒备地对宁湖衣发难,却似一拳打到棉花上。

    按理宁湖衣被他揭穿阴谋,该是气急败坏,人却未如他所料,反而神色如常,略带无奈道:“那可不是好物。”颇有些“帮你烧了是为了你好,不用谢我”的意思。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言捉弄,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云睢不愿多言,凛然祭出霜天短戟,要以一己之力将宁湖衣押回上善殿交给长老处置。

    没想到宁湖衣看他如此,仍旧毫无动作,反而璀然一笑,脚下一动,避也不避地大步靠近云睢。两人本来就离得不远,此刻云睢不动,宁湖衣上得前来,胸膛已经顶到戟尖却依旧没有停下,便听“噗”地一声,短戟几是没遇到任何阻碍,瞬间将宁湖衣戳了个对穿。

    这……怎么回事?云睢愕然,觉着这声音耳熟,有点像纸张被戳破的声音,疑惑间被他戳穿的宁湖衣真似一片纸一般软塌下来,身形越变越薄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一张巴掌大的纸片挂在他的法器上,随风微微抖动着。

    云睢盯着短戟尖端的人形符纸,眼睛越睁越大。居然是符纸替身?他什么时候替换的?不,该说能在说话间让他一无所觉地替换替身,究竟怎么做到的?

    就在云睢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屋内另一端角落处忽而显现出一个身影,正是宁湖衣本尊。

    宁湖衣悄声无息地步到呆愣的云睢背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我要害你,便有一千种方法叫你无法察觉,你说是么?”

    云睢冷汗直下,霜天短戟在他掌中渐渐消失了。这境况还用得着武器?近在咫尺的危险感已迫得他动弹不得,他仿佛看到如果宁湖衣要与他为敌,此刻拍上的就不是他的肩膀,而是扼住他的脖颈顷刻扭断了!如此无关乎修为的威压,自他入道以来还没在境界比他低的修士身上感受过!而自己仗着在二代弟子之中修为最高生出的一点傲慢之心和往日对宁湖衣的轻看也随之一同粉碎了。

    “莫怕,放轻松些。”宁湖衣转到云睢面前,神色不变,仍旧是那副温和的眉眼:“你很不错,勿妄自菲薄。”

    云睢却放松不下来。又一次被说中心事,他都要怀疑宁湖衣是否会读心之术。

    这宁湖衣到底是谁?还是他所熟知的大师兄吗?不管是对那奇怪符箓的了然熟知,还是单修水灵根却使出了火行法术,又或是此刻高高在上的口气,今日种种无一不表明这人的不寻常。事若反常必有妖,不知寒朔长老是否知道宁湖衣的异样?还是早就知道,却一直被他蛊惑?长老月前罚宁湖衣入思过峰,现下又让他出关后尽快去上善殿拜见,是否和宁湖衣的反常有关?又为何要叫自己来放他出去?

    云睢想着想着,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惧怕来,仿佛有种感觉,连寒朔长老都忌惮这个深藏不露的人,他却当面与他撕破脸,焉有活路?

    却是他想多了。宁湖衣叹气,他唤云睢过来一想顺藤摸瓜探查外逃炙鬼,二是想提点他几句,既目的皆已达到,亦考教过他,剩下的就交给寒朔吧。于是不再多言,抬手打出一道传音符,边对云睢道:“我知你定有许多话要问,不过我今日还有私事未了,不能久陪,你可先行去见寒朔,他自会与你言明。”

    不想这一举动又惊到了云睢。看宁湖衣打出传音符,那金光熠熠的模样分明是长老们专门用来传递急召符的金碟,他一个筑基弟子手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而且还直呼长老名讳……

    宁湖衣没去管云睢的失态,想了想,又道:“即便寒朔多说了什么,你也无需费心。且趁心澄意澈,动心忍性,潜心修行。其余的事交给那些老家伙们处理就行了,无需你们小辈插手。对了,记得你入门多年还没下山历练过吧?过一阵估摸有任务要交于你,今日回去后可先行准备一番。”

    宁湖衣说罢祭出玉简将思过峰的结界打开,示意云睢可自行离开了,巧的是急召金碟也于同一时刻破空而出,投射在草庐的墙上,正是寒朔召云睢过去面见。

    今日惊了又惊,看到墙上的文书,云睢几要有点见怪不怪。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受长老急召,若被殿内的师弟师妹们知晓,定要好生羡慕一番,可他此刻不说混乱非常,也是摸不着头脑,实在没有这样的闲心……

    “还不去?”宁湖衣出声催促。

    云睢闻言回神,咬了咬牙,心道不管如何,先去见了长老再说。就算宁湖衣有鬼,他一个上浔殿的小弟子人微言轻,万事还得靠长老定夺。宁湖衣如斯可怕,既然肯放自己走哪有不走的道理,遂转身召出法器,逃也似地穿过结界离开了思过峰。

    宁湖衣目送云睢离开,待结界最后一丝缝隙闭合,忽而重重“哼”了一声,一挥衣袖将锁魂笼甩出,露出里面裹缠着的鲛珠,面带不快地对着鲛珠道:“可满意了?”

    原来自宁湖衣出了鲛珠,留顾少白一人在幻境内,又不允许他开天眼,什么都看不见,不高兴了,遂开始用传音入耳吵吵嚷嚷,闹得宁湖衣无法专心应对云睢,又怕云睢看出异状对器灵不利,只得撤了法术准他窥看外界,这会儿送走了云睢,才有空来料理趁乱骑到他头上的顾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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