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十分亲近,闻言就问道。
“陛下在北关增兵,以防关外失守,那些西蛮人就会冲入关内腹地。你两个哥哥都跟为父在边关十几年,防范西蛮人有自己的办法和经验,因此陛下升了他们的官位,俱为主将,叫他们镇守北关。”
三老爷见婠婠露出几分失望的表情,就温声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哥哥们得陛下青睐信任,能一展抱负,为陛下尽忠,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伸出大手摸了摸婠婠的发顶。
“可我本以为我们可以一家人永远在一块儿的。”
“不过是几年分别罢了。”三老爷不是娇惯儿子的人,就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正是盛年,充满了力量与强势,婠婠见他看起来精神不错,急忙关心地问道。“父亲这些天一直都在巡查帝都各处,若是太累了,就歇歇吧?两位殿下也真是的,明知道父亲刚刚回京必然辛苦,还来打搅父亲休息。”
她说这话就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嗔,三老爷见了就无奈地摇了摇头,片刻,垂目许久,对婠婠叮嘱说道,“旁人也就算了,在这府中,若有人刻薄你,你不必忍耐。”
他脸上露出几分怒意,之后化作冰冷的隐忍。
“大伯父对父亲说了什么?”见三老爷露出几分不悦,婠婠就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大伯父失心疯了。算了,过些日子我和老太太说,不行就分家。”三老爷沉声说道。
打从他带着家人回到帝都,他的大哥承恩公就一直对他有所提防,说起话来还阴阳怪气的,令三老爷心寒到了极点。
他为人勇武,因此自己在边关屡立战功,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上,本以为自己已经成为对楚家有帮助的人。
可是就因为他已经成为连皇帝都倚重的显宦,承恩公却开始对他生出了防备之心,处处防范,处处对他话里有话,仿佛很担心他抢走他的这承恩公的位置。
只是这上不得台面儿的挤兑和冷言冷语,都令三老爷只会对承恩公更加失望。
他们是兄弟,同气连枝,他有自己的大好前程,若是想要爵位,自己用军功也可以换来,又为什么要去觊觎兄长的一个承恩公的爵位?
可是他却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承恩公都不会相信。
他就相信自己是翅膀硬了,有皇帝做靠山回来跟他抢承恩公这爵位的。
“那哥哥们这次升职,两位殿下又专程来看父亲,大伯父只怕对父亲……”
“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三老爷冷哼了一声,坐在椅子里闭目不说话了。
见他冷硬的脸上露出几分倦怠,婠婠急忙走过去给父亲捏了捏眉心,犹豫了一下方才将方才在湖边楚云寻死之事说了。
不知怎么,她却偏偏瞒下了和燕王之前的来往,鬼迷心窍了一样。
此刻见三老爷霍然张开眼,威严的目光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她就低声说道,“我听大伯娘的意思,仿佛堂兄也和宁王殿下走得近。想必大伯父也该对二姐姐这门婚事乐见其成。”
“何止是乐见其成,他高兴得很。”三老爷就沉声说道,“他常抱怨陛下不重用他。可是你看看,他和宁王的瓜葛这样密切,陛下怎么敢放心地用他?”
“难道陛下对宁王殿下心怀忌惮?”婠婠惊呼道。
“并不单是宁王。你要明白,陛下帝王心术,无论是哪一位皇子,他都不会喜欢臣下去亲近结交。”见婠婠用力点头,三老爷冰冷的目光就温柔了几分,对婠婠这个独生爱女,他总是舍不得大声说话的,就和声说道,“我听说二丫头平日里常挤兑你,你看在都是一家子姐妹的份儿上不和她计较?不和她计较,那是你的胸襟,你的气度。只是却不必如此。她下次挤兑你,你就反驳回去。万事还有我在。”
“知道了。”婠婠知道三老爷最宠爱自己这个女儿,就红着脸轻声说道。
三老爷就微微笑了。
“宁王也就算了,燕王……”
他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并不喜欢承恩公一家,更喜欢和女儿在书房温馨轻松地说些闲话,却不知太夫人的后院儿,此刻已经乱成一团。
太夫人瞠目结舌地看着承恩公夫人喜气洋洋地进门。
“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承恩公夫人简直此刻美得要上天了,喜气洋洋,眼角眉梢都带着骄矜轻狂,对猛地一沉脸的太夫人花枝乱颤地笑道,“凤栖梧桐,果然如此!老太太,咱们楚家,要出一位……”
她顿了顿,将更加大逆不道的话吞进肚子里笑着叫道,“要出一位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