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此刻正在房里头宽衣,换了家常的衣裳,将一把乌黑的长发挽了一个懒懒的发髻垂在肩膀上,眉清目秀地靠在软榻上看一卷杂书。
一旁的两个丫鬟将今日的衣裳首饰都收了,正想劝她去睡,就见门口香风浮动,袅袅而来了一个美貌逼人的妇人来。
这妇人不多三旬的年纪,正是风华最好的时候,美貌丰满,仿佛蜜糖一般诱人,此刻头上一只明珠垂在眉间,摇曳晃动,交映潋滟的美眸,光彩无限。
“母亲。”婠婠见了她眼睛就亮了,急忙放下书起身唤道。
“今日你进宫了,我总是不放心,因此过来问问你,你在宫中可好?”这就是婠婠的母亲周氏了,她是个极出色的美人,不然当初三老爷也不会为了她硬顶着太夫人不肯去做驸马。
虽然她和三老爷生育了二子一女,然而依旧是娇嫩的美人,一颦一笑都透着娇滴滴的风情,美眸一转,就令人打从心里透出甜蜜的战栗来。此刻她看着婠婠的目光充满了爱惜。
“太后娘娘很慈爱,还有皇后娘娘,赏了我很多的东西。”婠婠知道周氏和家中的心结,因此掩下了在宫中被李贵妃挤兑的事儿。
她和周氏一向母女情深,因周氏只有她一个女儿,因此恨不能将这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素日里疼爱非常,也不大在她的面前摆出严厉的谱儿来。此刻婠婠就娇娇地将头枕在周氏带着花香的手臂上,全然没有了在外的温顺伶俐,露出几分年少的稚气来低声说道,“我听太后娘娘的话儿,说是叫老太太给大姐姐二姐姐寻人家儿,还说要给宁王相看定国公府的姑娘。母亲,这是不是说明,太后娘娘没看上两位姐姐啊?”
“太后娘娘历经沧桑,什么没有见过,还能叫两个小丫头片子给糊弄住?她们自以为是地聪明,只怕种种不妥都在太后娘娘的眼里。”
周氏想到承恩公夫人和楚秀之母二太太的嘴脸,就不屑地说道,“为人坦诚天然,这才是正道。矫揉造作,不过是贻笑大方,叫人看了笑话去。”
“我知道的。”
“你心中坦然,对太后娘娘并无所求,因此待娘娘就如同待老太太一般就好,不必谄媚。”
周氏沉默了片刻,便摸了摸女儿那光洁美丽的脸。
“对了,我今日还见到了燕王。燕王殿下还为我说了两句公道话。”见周氏似笑非笑地垂头看着自己,婠婠就知道自己说多了,急忙说道,“不过是李贵妃说了两句闲话,母亲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没吃亏。”她犹豫了一下,方才红着脸有些羞涩地说道,“燕王殿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母亲,我……”她到底年幼,叫燕王那炙热的目光看了一眼,就觉得手足无措。
“我的女儿生得美,叫人多看两眼怎么了?”周氏的眼中闪过几分凝重,然而声音却娇软轻快,仿佛并未在意。
婠婠垂着头也没看见她的眼神,只觉得听了母亲的话,一颗心就放在了肚子里。
“好了,你歇着吧。我该回去了。”周氏摸着婠婠柔软的长发许久,一双美眸在跳动的烛火之下闪动不休,长时间的静谧之后方才探身取了婠婠方才拿在手中的书看了看,见是一本游记,就勾了勾嘴角笑道,“你喜欢各地的人情百态,多看些书也是长了见识。只是这京里头你也陌生得很,等回头我叫你罗家表哥带你出去逛逛,熟悉熟悉,散散心。”她一提起罗家表哥,婠婠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我可好久没有见着表哥了。前次见到他,仿佛还是在去年母亲过寿的时候,表哥来边城给母亲贺寿。”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周氏见婠婠对罗家表哥有天然的亲近,就忍不住笑着揶揄道。
婠婠却坦然得很。
“您忘了,表哥说什么都想买胡人手里头的葡萄酒,说是回来孝敬姨丈姨母。可谁知后来他忍不住酒香,自己偷偷儿喝了两口,说甜丝丝的味儿不错,哪知那葡萄酒后劲儿足,表哥那样斯文温柔的性子,却抱着父亲管他叫二郎真君!”
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出声儿来道,“还非要父亲把哮天犬给牵来,父亲那脸色,我一辈子都不敢忘的。”
她笑得花枝乱颤,周氏就点着她的头笑嗔道,“你这个促狭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撺掇你表哥偷喝那葡萄酒的。”
“你表哥真真儿白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