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接通了手机。
作为一条有正常生死观的魂,宝宝我心里苦:特么再智能的车也玩不转左边是河右边是林还拐上十八弯的荒郊野路吧?!
电话那头是个苍老的声音,说话噼哩啪啦像是开机关枪,语速极快而且嗓门特别大。
我无心听他们讲电话,而且发现根本听不懂。手机那头发出来的每个音都能听出是一个字吧,但连在一起竟然无法成句,就像那人故意对着一堆字在胡乱地念。
然而白越却听得很仔细,最后还冷静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我会处理。”就挂断电话。
见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这家伙也不解释,只是嫌弃地将我推回原位,接过方向盘继续末路狂奔似地把车当飞机开。
我突然想起他曾经科普过的事:魂体或鬼类的声音是无法经过手机信号正常解析和传输的。
也就是说,刚才跟他打电话的人……也许根本就不是人。
看来,白大明星平时打交道的种族果然很复杂啊。
赶到顾宅时,距离我们出门仅过半个多小时,超跑的极限速度真不是吹的。
座落在半山腰的顾宅占地起码有数十亩地,远眺像是座黑顶粉墙绿树成荫的古镇,当车驶近才发现高墙林立格局规整,要进村需经临道耸立的两扇红漆铜钉大木门,半开半掩还有制服雇佣把守。这顾老头肯定中封建余毒太深,愣是给自己建了座土地主式的佃户村。
这是我第一次清醒地看到堂堂亿级身价老总的豪宅,不由起了点可耻的草根心态,暗戳戳地抠了一把铜钉大门上厚涂的金粉。
白越抽了抽嘴角,连忙拽着我往里面拖。
经过数条雕栏玉砌浓荫密布的长廊和曲桥,我终于发现一件诡异的事:走了这么久竟不见任何人迹,连个打扫的雇佣也没见过。
虽然周遭环境被收拾得洁净如洗,拼花碎石路面上不见一片落叶,但这偌大的地方不见人的话,未免有点阴森可怖了。
我难以想象顾老头独住这宅子,跟守个鬼城有什么区别?!有钱人的世界果然难以理解。
“不是没有,是很多人来了就被吓跑了。”白越不愧为人精,读心技能也是点满的。
“为什么?”我愣愣地问。基于顾老总的行当,这宅子建得还是相当有水准的,亭台楼榭绿植满园,每一处景色都精致得美不胜收,堪比教科书上的著名园林。
“闹鬼严重。”白越看白痴似地睨我一眼。
对哦!我终于想起此行目的,连忙撩一把黑线,紧贴白越的背后走。
他却猛地收住脚步,害我一头撞上坚硬的背肌。
“你干嘛?!”我捂着鼻子怒问。
白越抬手往前一点,我顺指望去,着实愣住。
本应躺在大红棺材里的鬼小弟,竟然裹着他的寿字被,直挺挺地站在这条长廊的尽头,肩上还站着……煤瓜?
此情此景,诡异到了一个段位,使和煦的阳光立刻冷下十度。
“怎么回事?”我抖着声问,默默地攥紧了白越的衣摆,恨不得将整个魂都贴到他宽阔的背上。
白越扭头环顾四周,回得很淡然:“不知道。不过看来这地方今天是有点古怪。”
在这偌大的鬼宅子里,别这么后知后觉好不?!
我果断严密地藏到他的身后,踮起脚尖透过他的肩头看向不远处站得像根木桩子的尸影。
“本来站在这里等我们的,应该是顾老头。”白越缓慢地说,继续对我冰冷的小心脏进行补刀。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扯了一把他的衣角,苦巴巴地问。
“上去打个招呼吧。”
“什么?!”
手腕突然被攫住,白越猛地将我拉到自己身前一推。
魂体比正常人体要轻上许多,被这么用力往前推出去,本姑娘随即以一个优美的抛物曲线,顺着风向冲鬼小弟直接飞去。
窝了个大槽!
白大明星的死德性果然信不得,这是第二次被他这样当枪使了,不知是否仗着本姑娘有求于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啊?!
还没有反省完自己对白越是否信任过了头,我就把竹竿一样细长的鬼小弟扑倒在地。
一把骨头硌得厉害,这鬼小弟简直是减肥成效代言人。他垫着厚被仰面倒地,僵硬地呆滞半晌后,无辜地撑起一张被白越的地摊符修补过的焦皮脸,满眼茫然地睇向趴在身上的我。
白越说过,鬼是能看得见生魂的,毕竟两者算是半个同类。
眼窟窿对眼仁,大黑洞配小珠,惊怵中带点诡异的喜感。
所以,我只能挤出丝尴尬的笑容:嗨,少爷,咱又见面了。
鬼小弟愣怔数秒,翕动干枯的嘴唇:“媳妇儿?”
他支起枯指慢吞吞地戳向我的脸,恶心哒哒的痴汉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