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道:“之前因为一直忙不过来,所以也没来得及管他们的破事。前阵子从我闲下来就开始考虑这件事,我派人去精神病院,结果发现,韩雨梦住的那间病房,被韩功良严密看守起来,几乎是密不透风,铜墙铁壁似的。你想想,在那个时候,无论是我们,还是杜大成,应该都没有精力去谋害韩雨梦,韩功良这样做,以保护之名,很可能是在掩盖什么。”
我继续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假如说韩雨梦真的是在装疯卖傻,韩功良现在设法把她送到国外去,只要不回来,我们谁都拿她没办法。如果她是真的疯了,我可以不追究以往的事情,但如果她是装的,那么我相信以她的性格,早晚有一天会杀个回马枪,到时候说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来,所以我不愿意放过她。”
秦公子笑笑,没甚所谓,“早就说过,敢算计我的,没几个能活得长的。要么就让她这么在精神病院里待上一辈子,要么,就死,看她自己怎么选了。”
我耸耸肩膀,“人家韩功良把这个女儿看得那么重,又是严防死守,她不在你手里,即使你想把她怎么样,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而且,你又不能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就算你想监视,韩功良是公安系统的人,反侦查能力那么强,你只是个生意人而已。”
“不光是生意人,”秦公子笑笑,“别忘了景东堂。”
我来了精神,“你打算怎么办?”
秦公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塑料自封袋,里面有几张照片,不算是太清晰,是一个女孩子,大概二十多岁,跟韩雨梦年纪差不多,留着短短的bobo头,穿宽松毛衣和牛仔裤,看起来挺阳光的。几张照片以侧面和背面居多,看得出来是偷拍的。
“这是谁?”
“一个去探望过韩雨梦的女孩。以我之前对她的了解,这个女孩跟她关系很好,名字叫余知敏。韩功良很谨慎,要求每一个去探访过韩雨梦的人都必须登记姓名和身份信息,这反而给我留下了可查的线索。那个余知敏在短短三个月内,至少去探望过她五次。”
我明白过来,秦公子想从这个女孩子身上下手。即使当初韩雨梦没病的时候跟余知敏关系很好,可她如果真的疯了,她的好闺蜜应该也没有道理频繁去探望一个疯子。也就是说,这个余知敏,很可能就是一个知道实情的人,但以她们之间的关系,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说出来。
我实在不想再把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牵扯进来了。虽然韩雨梦后来的所作所为确实有点令人不齿,可是最初她被牵扯进来的时候,实在是很无辜的。
我带着一点乞求看向秦公子,“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他马上就看出来我心里所想,立即笑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也知道跟她没有关系。当初韩雨梦的事,已经带来了很多困扰。”
那他拿这个女孩子的照片来做什么?
秦公子把那些照片收起来,“她们在明,我们在暗。”他看了看我,“所以今天我是特地去做一件事的,没想到你歪打正着,倒也帮了我一把。如果你现在还不太累的话……不如跟我再去看一场戏。”
我飞了那么多次了,早就习惯在飞机上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所以我不算太累。秦公子朝开车的唐一平努努嘴,车子就在前方拐了一个弯,拐到另外一条路上去了。
我认得,这条路我曾经来过无数次的,是往大学城去的。
车子果然往大学城去了,最后在学府路的一处街角停下。车窗紧闭着,而秦公子却拿出一只单筒望远镜来。
这装备还够齐全的。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望远镜拿给我,我找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就从望远镜里看到了照片上那个bobo头的女孩子,背上背着一个小背包,一路走走停停,沿街买下了不少小吃。
我好像有点明白秦公子的意思了,他拦下韩雨梦,并且到精神病院去看她,然后和韩功良说那么一番话,再加上我刚才有意无意的那么一场秀恩爱,如果韩雨梦是在装疯卖傻,她今天一定郁闷得要死,急于把这种心情向好闺蜜倾诉。她已经被关了一年半了,在这种情况下,找人倾诉的欲望可能会比普通人更加强烈。
她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秘密方式联络的,所以另一边,秦公子安排人盯住了余知敏,随时随地汇报她的行踪。
不过,即使余知敏今天马上就去看望韩雨梦,这也不能证明什么,不知道秦公子葫芦里还有些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