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彪撂翻的大小船只,也有个几十艘,快船、舢板还好些,那些个江船,却是最倒霉的,臼炮虽说不准,但是打这些十几米的江船,还算凑活,十发炮弹怎么也能蒙上两三发,这江船可不解释,一发开花弹。就是四分五裂的下场。
被直射的八磅炮击中。更惊人。有些船几乎就跟被一劈两半似得,追了这几十里,清妖的战船一直悠哉哉的慢行,太平军也知道人家这是在打靶,左右诸人一商量,也就放弃了追击,这批战船的炮火厉害,而且也追不上呐!
“这位大哥。你们可是杨军门的水师?”
见了于彪的战法,彭玉麟也算是开了眼界,他们坐的这船,自打长毛贼退走以后,也是行走如风,即使是快船顺水,也绝对没有这个速度,瞧着前头冒得黑烟,彭玉麟被勾的实在是忍不住开口了。
“眼瞎吗?老子才多大?你老小子多大了?你叫这一声大哥,老子起码得少活十好几年!
咱们不是水师。咱们是陆师,要是水师的话。弄不死他们!”
彭玉麟这厮虽说长得身长玉立,但也四十好几了,加上被刚刚的烟火一熏,全然是个半老头子的模样,他这一声大哥,可把于彪给恶心坏了。
杨猛的手下,别看在他身边的时候,一个个跟三孙子似得,但要是站在外人面前,那叫一个傲气,杨家管事傲公卿,那可不是空口白话。
“小老弟,听您这意思,杨军门的水师更厉害?”
见于彪不好接触,彭玉麟也不退却,小老弟的称呼张嘴就来,这杨军门的水师能有多厉害呢?
“仗打成那么个怂样子,还敢叫老子小老弟?你他妈也有脸!
不过水师的炮打的准,那些孙子,江里的鱼都能用炮打,老子这些人白瞎了好些炮弹!”
于彪这话一说,彭玉麟乌七八黑的脸也有些白了,这仗打的,窝心啊!
“唉……中计了!”
错只错在,自己不敢贪功追打长毛贼的水营,让快船队全部入了鄱阳湖,留下一半,这仗也不会打的这么惨!
没了快船,就不该在八里江老营逗留,自己当初俘获长毛贼战船的时候,就该多留几艘快船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建水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这杨军门手里的船不错,在江面上行进,这么大的战船,速度比快船都利落的多,若是大帅能弄些这样的快船,三五十艘,彭玉麟就敢夸口战败鄱阳湖的长毛水营。
“中计?你可别往脸上抹粉了,江面遇阻先用水雷,你的水师之中,有火.药桶吧?
以猪油抹住火.药桶,上插竹管就是现成的水雷,截江的木船,能抗住五十斤土药的威力?木船一破,砖石自然倾泻,水路也就开了。
你自己打仗没脑子,可别把功劳栽给对手,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呐!”
曾涤生的湘勇,哪有什么系统战法?最好的战法莫过是戚继光的纪效新书,前朝的玩意儿了,于彪不是说这纪效新书无用,而是装备的变换太大,纪效新书,于彪也熟读过几十遍,里面用渔网挡炮弹一节,于彪至今没能想明白呢!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前朝的火炮威力小,亦或是戚继光当年的敌人,没有像样的家伙事儿,不然凭现在火炮的威力,几百上千层渔网可能挡住炮弹,至于几十层,扯犊子呢?
而且大清上下,也不如云南那边,有专门教授战略战法,以及杀人手段的军校,大清朝廷的武备学堂,也不是没有,只是读的多是些兵书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战争系统。
云南上下,最为完备的就是战争系统,与学堂里那些十几岁就操演军阵、实弹射击、生死相搏的学堂兵相比,于彪都感觉到压力山大。
曾涤生手下的这些犊子,见个武装的驳船都惊掉了下巴,真正要是见到,武汉三镇那十条翻江龙,他还不得惊死?
于彪这么一说话,彭玉麟就是脸皮子再厚也顶不住啊!煞白着脸膛退到了驳船的一角,彭玉麟触手一摸,又发现了不对,这船竟然不是木头的。
现在正是大冬天,触手的感觉冰凉,回头一看,三尺高的战船护板,竟是三指厚的铁板,外面只是罩了了一层薄薄的木板而已。
顺着甲板的空隙往下看,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乌油油的泛着冷光,这难道是铁船?
大帅的自行船,已经够新奇了,没想到,杨军门的水师战船,竟然是些铁家伙,这要是遇到了火攻,还不得一路平趟呐?
将头伸出护板之外,果然吃水线一下也是乌黑的颜色,这船只是在外面罩了一层简单的木片而已!
铁家伙还能浮在水上,这就出乎彭玉麟的预料了,这船近七八丈长,三尺高三指厚尺半宽的铁板怎么也得二三百斤,这船起码得上万斤呐!
湘勇水师一天一夜的路程,这几艘快船,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湘勇残余的几百人丢到了田家镇,半天的时间,曾涤生在船上不说不道,随着彭玉麟等人默默的下了战船,望着船上趾高气扬的水师团练,他的心里可谓是百味杂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