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季公。这就是收复了武汉三镇的杨老三。倒是嚣张狠呐!”
张亮基也是读书人。内敛才是德行,嚣张跋扈就不讨喜了。
“东翁,可不能以貌取人,这杨老三厉害呐!川西平朵康就不说了,能以几万百姓的损伤,轻取武汉三镇,这人绝不简单。
若是给我七、八、十来万百姓,我拢也拢不起他们来呐!更别说攻城了。要是收复武汉三镇,阵斩万余长毛贼,起码要五万朝廷的精锐之兵,若是绿营的话,十万也难!”
七、八、十来万,早被向荣当成了笑话,许多与他有旧的人,在书信之中,都知道了这个笑话,可左宗棠并没有把杨猛用七、八、十来万百姓。收复武汉三镇的事儿当做笑话,杨老三此人绝不简单。
张亮基和左宗棠的画像。杨猛都看过了,虽说不是素描,但两人的面相截然不同,隔着老远还是能区分的开的。
“抚台大人,杨三盼您可是盼了许久了,这攻取武汉三镇之后,百姓的粮食可都是老子掏的腰包,这账你回头得给老子结清喽!”
初一见面就来讨债,张亮基对于杨老三的印象就更加的坏了,如今自己身上,除了百十两盘缠,啥也没有,这杨老三开口就是武汉三镇百姓的吃食,这笔账没法算呐!
再看这杨老三的衣着,更是不像话,那身上穿得是从一品武将的官服吗?补子倒是从一品的麒麟补子,可打扮就跟号衣没两样儿,对襟的袍子只到大腿,下边就是马靴和肥裤子了。
上身更是不堪入目,一掌宽的板带,上面插着短刀、短剑,袖口也不是马蹄袖,生牛皮泡钉护腕,紧紧在匝在了手腕上,官帽子倒是正经的红顶小帽。
仔细一看,那补子也不是丝织的,闪亮亮的样子,怕是金银丝织就的,扣子也是虎首铜扣,这杨老三像山贼多过了像朝廷的武将。
“杨军门,本抚台也是初来乍到,有些事情还得您多照应啊!”
杨老三是个什么脾气,张亮基来之前也了解过,当面对掐,平白的失了身份,万一再被这杨老三打了,也没处说理不是?
“这位是……”
杨猛此来的目的,就是回回左宗棠,这左宗棠的长相,黝黑而沧桑,跟个山中的老农也差不多,说他三四十也成,说他四五十也成,瞧他耳根后的头发,已经夹杂着银丝了。
“湘阴名士左季高!”
张亮基代左宗棠回答了杨老三的问题,瞧着杨老三跋扈的样子,张亮基的脸上也露出了怒色。
“嗬!你就是左骡子?”
“正是!”
“听说你会治理内政?”
“尚可!”
“那就跟着老子在武昌城转一圈吧!抚台大人同去,咱们以公事为重!”
自己大老远来了武昌,不设宴款待也就罢了,还拉着一起巡城,张亮基的面色一沉,就要出声,却被身旁的左宗棠给拉住了。
“正好!杨军门以国事为重,是我辈之楷模啊!抚台大人一路坐船也没怎么动弹,正好巡城活泛一下筋骨。”
左宗棠要是婉拒的话,就说明张亮基无心在湖北多呆,接了自己的话茬子,看来这张亮基也打算在湖北常驻了。
“好!老子最喜欢爽快人了,咱们是骑马还是走路?”
“走路就好!这样更能体察民情民意。”
“那就走路!”
说完之后,杨猛的手一挥,远处的睚眦就齐刷刷的下了马,将马匹往码头的拴马桩上一系,三十人排成了整齐的队伍,就站在了四人的面前。
进城之后,一听是杨军门来了,武昌的百姓大多都是跪地相迎的,杨猛没料到这点,只能带着错愕,一一挥手致意。
“杨军门,这武汉三镇的百姓,一日耗粮几许?”
瞧见了杨老三在百姓之中的威望,左宗棠也有些暗暗皱眉,本想着来了之后,就让杨老三出城驻扎的,没想到这杨老三倒是会卖好儿的,就依着武昌百姓的拥戴,想把他赶出武昌,怕是不易!
“耗粮几许啊?”
听了左骡子的问题,杨猛也不回答,只是沉声问了一句。
“爷,武昌一日耗粮十五万斤,汉口十万出头,汉阳七八万斤,武汉三镇一日耗粮三十万斤上下,折银六千两上下,咱们在武汉三镇,舍粥一月又十四天,共耗银二十六万两。”
古雅月粗着嗓子报出了一个个数字,听得左宗棠和张亮基频频的皱眉,这耗费太大了。
“左骡子,一日六千两一月又十四天,一共二十六万,记下这笔账,咱们回头再算。
不过这些银子也没白花,这一个多月,老子也没让他们闲着,武昌城内外的砖石瓦砾,老子都让他们清理了,在城内城外建起了十余个校场。
差点被焚毁的滕王阁,也找工匠修缮了一下,那些费用,我就不找你们要了。
文昌门的大口子,没有材料修补,这事儿你们要出一下力,长毛贼在城外设置的土墙,我也让人用砖石加固了一下,现在的武昌城勉强能应付一时,只是这城防……”
武汉三镇,杨猛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说白了,驻扎在城内这事儿,张亮基允了那是识相的,不识相,杨猛也得逼着他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