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传播疟疾的蚊子,老鼠身上的跳蚤,应该就是鼠疫传播的途径。而且死尸也不能那么处理,不立即掩埋或者火化,只会让鼠疫传播的速度更快。
“找灭跳蚤的办法!韦驼子,去县衙把丁叔请来,安排下面的人,大量购买烈酒、醋、还有生石灰,准备铁锅、木材、盐巴,让下面的人立马烧水,刚刚回来的人全部用盐水洗澡,你也一样。”
杨猛的大脑,也在急速的运转,这次麻烦了,如果防不住鼠疫,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三爷,百部泡水可以灭蚤。您准备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对于杨猛的安排,刘一贴有些不解,灭杀跳蚤用百部就行,弄烈酒、醋、生石灰做什么?
“防病!先从咱们庄子开始,治不了咱们也得挡得住,不然损失就大了。”
鼠疫是可以作为细菌武器的病毒,有极高的死亡率,传染性也很强,管他有没有效做了再说,等死可不是杨猛的性格。
“这些东西怎么用呢?”
作为一个医者,刘一贴也来了兴趣,如果三爷真能挡住痒子症,那就功德无量了。
“灭杀跳蚤,可以防止鼠疫蔓延,酒和醋可以消毒杀菌,庄子里的人,除蚤之后统统用酒醋洗澡,出去办事的要带上面罩,扑上酒醋防止感染。生石灰则是要对咱们庄子消毒,凡是犄角旮旯,藏污纳垢的地方,一律用石灰水喷洒。准备柴火,凡是咱们庄子里,发现的死鼠,或者有了死人,全部焚烧!”
鼠疫来了,去做法会拜神仙,那就是找死,自己一定要严防死守,绝对不能让鼠疫在杨家肆虐。自己现在也就能想出这些了,做不成,也算是尽了人事。
“这些都好,只是焚烧尸体,就怕死者的家人不干啊!”
这些法子,刘一贴觉得可以试一下,但焚烧死者的尸身,就有些不近情理了,入土为安,死了都不让人好过,只怕多数人会反对。
“和死比起来,烧尸体算什么?你也别闲着,只要是对防疫有用的药材,统统去备足,吃药一时半会吃不死人,让庄子里的人,先吃着试试,如果咱们能挡住,就说明有用。
咱们稳住了架子,才能去救治更多的人,别忘了庄子里的牛马牲口,也和人一样,洗澡除蚤、喂食些强身的药草。
这些做完了,你也不要闲着,找防疫的手段,找到之后,报给我只要可行,咱们就得做。”
安排刘一贴他们下去忙活了,杨猛也是忧心忡忡,多事之秋啊!现在正是杨家发展的良机,谁曾想先是滇西民乱,给了杨家一记,然后就是这鼠疫,杨猛的心里也有些怕了,他怕失去!
鼠疫可不长眼睛,他也不分善恶,万一自己的亲近之人,染上了鼠疫,那可怎么办啊?
一连几天,天天洗澡收拾庄子,弄得整个杨家庄园怨声载道,谁家都这么不干正事儿,一天洗一回澡,一天晒一回被窝?
可杨猛不管这些,拿着马鞭整日里在庄子里游走,那些个不好好洗澡,不仔细消毒的仆役,让他看见了,保准就是一鞭子。
七天,一个周而已,杨家庄园还是没能幸免,出去的刀手,采办的仆役,倒了六个。这下杨家庄园的人也有些怕了,痒子症中了必死,这下不用杨猛的鞭子,这些人也乖乖的洗澡了。
死的那几个,杨猛不顾众人的反对,一家给了二百两银子,就把尸身在庄子外面火化了,这六人杨猛也仔细的瞧过,都是体质不好的,自己的法子好像有些作用了。
这些天为了防疫,杨家庄园几乎就被隔离,虽说也发了鼠疫,但并没有流行开来,这让杨猛稍稍的松了口气。
原本不看好杨猛的刘一贴,这些天也在研究自家三爷的法子,看着不起眼,可一条面巾,几斤酒醋确实挡住了疫病。
洗手、洗澡、四处消毒、加上一些防疫的药剂,本不该幸免的杨家庄园,好像逃离了这场瘟疫。
而宜良现在却是有些凄惨,自痒子症被发现,到现在不过十天,各乡镇寨子报上来的死亡人数,已经近千人了。
宜良县姜元吉,也被吓破了胆,直接封了县衙,不理案子不管民情,下面有事禀报,也得隔着院墙呼喊,痒子症太过吓人。
乾隆年间、嘉庆年间的痒子症,一死就是成千上万,整寨死光的也不罕见,姜元吉可是知道这段历史的,自己就要升迁了,绝对不能病死在宜良这个地方。
丁保钧这个独眼典史,也怕了!自从被召回杨家庄园,他就缩在里面,再也没有出去过。狗屁的朝廷命官,狗屁的差事,现在是什么时候,痒子症可是打不着、摸不着的,天皇老子染上一样得翘辫子,自己岁数不小了,可不能病死在**上。
杨家的庄农佃户,也有不少染病的,为了探到这个消息,杨猛可是以出去一趟五十两银子的价格买到的,天不怕地不怕,敢打敢杀的杨家刀手,在鼠疫面前,一个个也变成了怂包软蛋。
更坏的消息,也从昆明武庄传了过来,昆明县城发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