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喊一声,后来又作罢,跟着纪梵回去了。
坐进车里,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直到车子拐进小区,停在单元楼下,纪梵打开车门要下车,南云才说了一句,“你不用上去了。”
纪梵一愣,开门的手僵住。
“怎么?有了新目标?”
“胳膊疼,不能照顾你。”南云说。
每回纪梵来,总是把她指使得脚不沾地,渴了端茶倒水,饿了烧菜煮面。
他很享受被服侍的感觉。
南云的理由让纪梵放松下来。
“没事,今天不用你做饭,我已经吃过了。”他说道,也没问南云吃没吃。
南云不再说什么,两人一起上楼。
进了屋,纪梵一下子砸进沙发里,腿翘在茶几上,舒服地叹了口气,问南云,“今天有没有访到什么?”
南云站在洗手间门口,冷声道,“你让我喘口气行吗?”
……
万山沿着来路往回走,这异乡的街道,陌生的风情,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这个浪漫的热带雨林小城,让人心莫名地躁动。
他不喜欢。
他还是觉得他的黑土地让人踏实。
那里也有森林,小兴安岭的万亩红松,不像芭蕉棕榈这般婆娑。
那里也有江河,奔腾不息的松花江,不像澜沧江这般温婉。
那里也有动物,呼啸山林的东北虎,不像绿孔雀这般美艳。
那里也有姑娘,大大咧咧的东北妞,不像南方姑娘这般娇媚。
但是,那白山黑水,那沃野千里,处处都透着一股阳刚,粗犷,爽利,让人遍体通透。
所以,他只能是这美丽小城的客旅,终究要回到他的黑土地。
所以,不该动的心,就不要轻易动,他适合地老天荒,不适合一夜纵情。
走回客栈,远远看到小姜的身影在门口张望,万山隐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
许久,小姜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万山回到房间,冯浩睡得像头死猪,小姜真是个细心的姑娘,空调开得恰到好外,给他盖了毯子,倒了水,鞋子码好放在墙边。
万山坐在冯浩对面,抽了根烟,直到除了过滤嘴再不剩下什么,才摁进烟灰缸,去了洗手间。
微凉的水顺着肌肤流淌,万山恍惚想起了南云那把黑绸子似的头发,也是这样微凉,带着香气。
他摇摇头,把水调得更凉了些。
第二天早上,冯浩醒来时,看到万山的床是空的。
“卧槽,夜不归宿呀!”他惊坐起身,看了看时间,七点四十,这个点儿还不回,该不会那啥了吧?
正要给万山打电话,门一响,万山进来了,穿着运动裤和黑色背心,偾张的肌肉上全是汗珠。
“卧槽,山哥,你这是大战了几千回合呀?”冯浩蹦下床,“导游小姐给力不?”
“你指哪方面?”冷清的女声响起,万山闪开身,南云从他后面走进来。
“……”冯浩嘿嘿一笑,“早啊导游小姐,我昨晚又梦见你了!”
“谢谢!”南云说,“你能对我换个称呼吗?”
“能能能,你说,想我怎么称呼你?”冯浩从善如流,“南导?南小姐?小云?云妹妹?”
“就第一个吧!”南云说。
“遵命,南导!”冯浩立正,敬了个军礼。
南云哭笑不得。
“快去洗漱,今天我们去原始森林和基诺山寨。”
这两个地方和野象谷都属于北线景点,如果不是昨天出意外,一天时间就能看完。
南云的手臂还没消肿,万山负责驾车,冯浩坐副驾,南云躺在后面休息,没人说话,车里只有导航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南云问他们,昨天没吃成的野味,今天要不要吃,吃的话可以打电话给老板娘预订。
万山和冯浩对视了一眼,说那就订吧,但必须是活的。
南云就打电话给昨天的老板娘,问穿山甲能不能有现货,钱不是问题,但必须是活的,当面现杀。
老板娘答应了,说晚上能到货,要先付订金。
南云加了她微信,转了五百块给她,特意在备注上注明穿山甲订金,截了屏,连时间地点一起发给纪梵。
纪梵很快回复,“收到!”
南云嘱咐他,“时间算好,一定要在宰杀之前赶到。”
纪梵回,“杀了才能引起轰动,效果更好。”
南云知道他说的对,但转念想起昨天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些小动物,又觉得于心不忍。
“不行,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不是为了哗众取宠!”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做新闻,保护是森警的事!”纪梵回。
南云皱起眉。
“停车!”她大喊一声,把前面两位吓一跳。
“什么事?”万山问。
“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