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木板已经被蛀空,下面的地板甚至有些地方都是空的,时不时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跑过。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红着眼睛把手里的东西到处乱丢,索性也就是枕头、电热毯之类的东西,砸到东西也没什么损失。
一对中年夫妇沉默不语的坐在沙发上烦闷不已,一个老人则叹着气去捡地上的东西。
“杨德彪,以前在乡里是个多年的混混,听说做过不少坏事。好不容易在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幡然悔悟,跑去工厂里打工踏实赚钱,谁想到没两年就碰到事故,双腿被压在沉重的木梁下,等挪开的时候双腿已经没知觉了。”
敲门走进房间以后,一家人赶紧殷勤的招待两人,顾冉小声对王小天说着,又补充道:“但奇怪的是他的双腿检查并没什么问题,拍的片子都好好的。”
“在那里检查的?”王小天下意识的问道。
“县医院啊。”顾冉说,王小天摇摇头:“先不说县医院的仪器够不够用,而且拍片看不出来什么不能说明问题,人的问题很复杂,有时候伤到神经,比骨头直接断了抖要可怕。”
顾冉有点好奇,悄声说:“回头在车上你好好跟我说说。”一边说一边暗示性的眨眨眼就,嘴角勾起一丝妩媚的笑容。
“这姑娘。”王小天无奈苦笑。
“医生,我的病你们没的看,不如给我开个镇痛的药就行了。”
杨德彪看到两人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语气生硬无比的说道。
王小天是谁?顾冉是谁?杨德彪一个年轻人,整天抱着手机,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但就是因为知道他们的年龄和身份,就越让他感觉烦闷。
尤其是当两人以医生这样高高在上的身份来看望自己这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物的时候,那种落差感实在是大极了。
王小天才大学毕业两三年,二十五岁的年龄,现在已经是无数三甲医院的座上宾了,医学领域无数大拿无不想把自己的后辈许配给他,年纪轻轻就发明了让所有人疯狂的特效药,他的名字没有人不知道。
小小的年龄,健康强壮的身体,还有身边那个听说是超级家族千金大小姐的顾冉,他们八乡的空降乡长,又性感又美丽又有能力,她们这种吊丝平时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然而却是王小天的女朋友。
杨德彪年少的时候就上过好些不良少女,眼睛很毒辣,刚才顾冉不经意的撒娇躲不过他的眼睛,这让他心里揪疼抽搐,各种负面情绪疯狂涌来。
看这个女人这么骚,很可能一会儿出门以后就会在车里做那种事吧?他们什么都有,每天过的十分滋润,能够心情愉快像是逗弄小狗一样来看望自己。
而他呢,而立之年了却瘫痪在轮椅上,当年自己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干什么呢,一无所有的进入一家工厂打工,五年后的今天不仅还是一无所有,连唯一的健康都没有。
最让他感觉不能接受的是,这个王小天他是有印象的,以前偶尔能在乡里看到他,就这么大个乡,杨德彪记人的本事又一流,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怎么怎么不舒服。
为什么都是八乡的人,他甚至还是村子里的,却能有现在这样的风光,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王小天感受到了杨德彪语气里的不耐烦和恶意,微微有些奇怪,仔细想了一下,貌似以前乡里确实是有彪哥这样一个人物,台球室录像厅学校操场都能都能看到,是很多不知道天高地厚少年的偶像,但现在却坐在了轮椅上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顾冉眉头挑了挑:“小天是来给你看病的,不是来镇痛的。”
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顾冉感觉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敢抬眼看她,倒也没太在意,从小到大这种畏缩躲闪的目光她见多了。
顾冉的语气难免有些平淡,听在杨德彪耳朵里就变得刺耳了很多,他太阳穴的青筋一鼓,带着怒气道:“看不好就别逞能,我这病能好早就好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这些医生的手段,无非看好的病大家宣传,看不好的病谁都不往外说!”
“彪子,你他妈说什么呢?赶紧给王医生和顾乡长道歉!”
杨德彪的父亲大怒,这儿子从小到大不让人省心,好不容易二十五六岁看到一点希望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在家一闷就是好几年,愁的他们夫妻有时候都想跳楼。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王神医愿意上门来给他看病,他连一点起码对人的尊敬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