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碎了他的心?
“师父说的没错,情,果然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沾染一点,便是万劫不复!”
明川坐在床边,双拳紧握着放在膝盖上,回过头看见离墨因为他刚才的发狂,此刻正蜷着小身子,缩在床角,像只受伤的小猫咪一样怯怯地望着他,他眼底顿时掠过一抹愧疚,随即温柔一笑,朝她伸出手去,“来,到师兄这来。”
离墨眨了眨眼,小心地跪爬了过去,握住他的手,他将她带进怀里,一手轻柔地揉着她的头发,满足地叹息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样真好,就好像时光一下又回到了你小时候。”
离墨点了点头,感受着他冰冷的胸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小时候的她,冬天最喜欢窝在他怀里睡了,暖洋洋的,就像是小猫找到了火炉,有的只是温馨与安定。
可现在却像是抱着一团冰,一路冷到心底。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明川静静地抱着她,突然开口,“年年,想不想出去找你夫君?”
离墨茫然地仰望着他,而他低头,眉眼含笑,抬手指了指窗外,“他就在血鸦谷外面,我都听见他吹的那首曲子了,比起我当年,可差得远了。”
离墨被他逗笑了,“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姬魅桥不会伤害我的,我若出了事,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没爹了。”
明川笑着点了点离墨的鼻尖,灰色的眼瞳里,流淌着深情的光,“想不想出去?他一定担心死你了。”
离墨垂眸,是啊,自己两天两夜音讯全无,那个猪头肯定急的茶不思饭不想,明日就是他跟孟千寻的大婚了,这样下去,难免被孟家或长孙一凡抓到把柄。
还有即荣,他爹爹这样,估计也苦了他这小家伙了。
半晌,她柔声吐出,“想……”
“那我们出去。”
“什么?”离墨猛地一惊。
“我说我带你出去,离开这里!”
说罢,不等她反应,明川一把拉起离墨,身形一闪,宛如鬼魅一般破窗而出。
“明川!你要做什么?”
离墨大惊失色,姬魅桥就在不远处啊!
然,喊声未落,明川已抢了屋外的一匹马,抱着她的腰翻身而上,一挥马鞭向着那叶笛的方向,疾驰而去。
离墨被他护在身前,一抬头,见明川眉眼紧锁,双眼冷凝着前方,“年年,我送你出去。”
听到这句话,离墨本能地心头一凛,立刻抓住他的手,大声道,“要走一起走,否则我死也不会出去的!”
明川用力攥紧了缰绳,手背上青筋毕露,他缓缓闭了下眼,然后垂眸望着她,眼瞳似水缀着点点笑意,将她的容颜描摹,柔声,“好,我们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年年,你如此担心我,难道就仅仅因为,我是你的师兄吗?
年年,你肯抛下生死,随姬魅桥来这血鸦谷,做她的俘虏,难道也是因为亏欠于我吗?
你若从来没对我有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刚才为何不敢直视我的问题?
他笑的越温柔,离墨就越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预感到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即将永远离她而去。
果然下一刻,马蹄声很快就引来了耳尖的姬魅桥,风声里,她的身形越来越近,越来越快,而明川催赶马匹的速度也越发迅速。
来不及了!真的要来不及了!
“嘶!”
一声凄厉的马鸣响起,明川拔出一根柳叶镖就狠狠刺在马股上,马儿吃痛,扬踢就要狂奔出去。
但也就是在那一刹,两人耳边同时掠过一声铮鸣,旋即背后九道音刃如流星追月般赶来。
离墨浑身气血冰凉,知道这是明川当年的绝杀九音攻,九道音刃追命而来,嗜血为止!
明川抱稳了离墨,灰眸如出鞘之剑,回过头狠扫而去,同时黛色衣袍一挥,顿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掀开那连追而来的九道杀气。
“嗖!”
但是却没料到,他挡开音刃的一瞬,又是凌空两道绸带夹着猎猎杀气挥舞而来,明川一时不防,其中一根绸带直接缠住马的前蹄,使劲往后一拉。
轰然!
整匹高头大马顿时一头栽了下去,明川一把从背后抱住离墨,连带着一起滚了下去。
“唔!”
两人都重重地摔向地面,身下传来一个低沉痛苦的声音,有滚烫的液体沾染到自己脸侧,整颗心猛地一震,离墨赫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地被明川抱在怀里。
而她的手心,是他黏稠鲜艳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