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手怎么了?谁做的?”
看着他一无所知的样子,离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手背上,烫的灼心。
“年年,你不要哭啊。”明川紧张地擦拭起她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急道,“手腕是不是很疼,我这就帮你解开。”
“已经不重要了。”
离墨摇头看着他,止住他想要替她松绑的动作,“明川,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已经五年过去了,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我们了。”
“什么?”他动作顿住,疑惑地望着她,忽然发现一个可怕的现象,年年的容貌,似乎更成熟了一分,成熟中又透着一抹苍凉。
而现在停下来,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左边脸好像有些疼,一摸,嘶,怎么肿了?
离墨凝着他许久,眼角酸涩,最终伸出手去轻柔地捧住他的脸,深吸一口气,“明川,一切都发生了,只是很多事,你记不得了而已。”
明川陡然撑大了眼,怔怔地盯着她,染血的唇在颤抖中变的灰白,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惊醒着他,这不是梦,不是他的幻觉,而是真实的!
什么叫他不记得了?只有他不记得了?
他抓着离墨肩膀的双手剧烈颤抖,整张脸从震骇到惊惧,最后是惨白,灰色的眼底,更是涌起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悲痛。
那样的眼神,如此熟悉,离墨怎么会不懂。
那就像当初的自己,知道一切劫难都是姬魅桥赐给她时,知道她错怪了长孙一澈五年,知道她最崇敬的爹爹残忍抛弃她时,那种痛,那种崩溃,足以把人压垮!
离墨不忍地偏过头,叹道,“你现在的名字,是慕千邪。”
这三个字,如千斤锤砸在头顶,明川抓着她的双手颓然滑落,而他猛地痛苦地捂住头,倾身从床上倒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离墨慌忙伸手去拉,两个人直接一起跌跪在了冰凉的地上。
而她身前的明川,原本俊秀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十指几乎都刻进了头皮里,像是竭力要将什么记忆生生挖出来,不断发出类似逼到绝路的困兽那般的嘶吼声。
那样子,生不如死!
“明川!明川!”离墨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的不知所措,只能用力摇晃他,试图将他唤醒,“你想起什么了?”
但是渐渐的,明川艰难的喘息声轻了下去,空气里忽然响起水珠滴落的声音,而他垂着头,地面上早已是一滩涟漪。
一幕幕尘封的记忆破火而来,他看见了自己被绑在火刑柱上,滔天的烈火像是毒蛇的红信,那样妖艳,那样刺目,而少女在十步之遥外,望着他脚下的木条焚烧,拼命哭喊尖叫,毫无形象可言。
少女伸直了手想要冲过去,然而眼前轰然倒下的大树,却无情地阻隔了一切。
再后来,四下一片寂静,他在一堆焦炭中醒来,身体像是被四分五裂劈开一般的疼,身边什么声音也没有,那群人已经带着年年走了吧,自己也已经死了吧?
而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道血红的结界陡然凌空劈下,他吃力地抬头望去,模糊的视野中看见黑压压一片飞禽,再收回目光时,一个女子的背影猛然放大在眼底。
那女子穿着深驼色斗篷,身材妩媚,斜飞的曼陀罗花钿随着她的转身划出一道红弧,如她手中银针飞出的瞬间,勾魂摄魄。
银针淬毒,击中他的颈侧,他昏迷了过去,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一直流逝,停不下来,耳边响起一个阴沉滴毒的声音。
“明川,没事了。从今往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你只需要记得我姬魅桥一人,就够了!”
“姬魅桥!”
那么一瞬间,过往明川的记忆和现在慕千邪的记忆,重叠在一起,他想起了一切!
“是姬魅桥!”
明川捂着太阳穴,虚散的眼中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里,久久无法抽出神来,“那晚,是她召唤了血鸦,将我带到这里。她每天都会为我施针,但是每次施针的过程中,都会加入一点毒素,这种毒素不会对我身体有害,却能摧毁我脑中最重要的记忆。日复一日,我就成了现在的慕千邪,一具毫无生命,任她摆布的傀儡!”
说着,他转眸看向离墨,轻声唤道,“年年。”
“我在。”离墨不顾被绑住的双手,靠过去,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明川我就知道,你不肯与我相认,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的明川,永远都不会弃她于不顾!
她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