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鸦的邪气,还要强大上百倍!
江妩月面色微白,凝目盯着身前,却见一个欣长压抑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瘴气之后。
心中不由咯噔一跳,此人的灵力大大超出了自己,而不同于她后天修炼得来,那人所拥有的是与生俱来的精纯灵力。
虽然都是对生命延续的灵力,只是更恐怖的地方在于,那人的却是恶灵欲冲破地狱禁锢,向往新生的邪气之灵!
恐惧的骇意袭上心头,江妩月手中巨型罗盘贯注真气狠狠向前一甩,所有瘴气立刻全数消散,这一刻,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她却如遭雷击怔在了原地。
瘴气褪去,那人步子不停,藏蓝色的衣袍散发微弱却有力的光晕,而雨丝在接触他衣物的那刻,尽数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然后化作白烟散去。
那是极为精纯的内力,当世应不超五人所有!
他年近中年,却依旧气质不凡,他右手轻轻握着一团白色的布料,在夜风中轻轻飘拂,而他近身之时,江妩月才发现他浑身都沉淀着流转的杀气。
她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城雪身边的那个蓝衣男子!
“这里实在不该是夫人来的地方。”
那人语速缓慢,声线如巨龙沉吟,稳重却透着丝丝震慑心魂的魄力,他轻轻掀眸,顷刻棕色的眸子如两柄出鞘的利剑朝江妩月刺了过来。
“您说是吗,贤妃?”
贤妃这两个字如冷水泼面,她江妩月哪里不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己面容与那贱人长的极像,她哪里来的如此殊荣?
“君黎白。”
江妩月上前一步,眯眼绞着眼前高贵却阴气森森的中年男子,“你不过是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问你,你为何不在你主子身边,反而跑这血鸦谷来了?”
君黎白,北冥的极权丞相,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几乎无事不晓,也是南城雪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甚至两人感情深厚,早已超出了主仆之间的关系。
可就是这样一个天外之人,竟然根本就不是北冥臣子,甚至不属于其他三国中的任一个!
他就像是一个鬼魅,什么过去都没有,突然就从地下冒了出来。
而百姓对他的评价更是有些瘆人,如鬼似神,可唯独,就不像个人!
如今江妩月再一次见到这个传言中的男人,要不是他闪动的眸光,她差点都以为,他就是个死人了。
“皇上不见了。”
君黎白垂首扫过地上的尸体,声音依旧平淡,而这话却在江妩月心中激起了千层巨浪,她手指猛地收紧,“你说什么?”
“皇上命我去为他寻找天机镜的下落,但是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机镜……”
江妩月的紫瞳倏地一亮,她将手中罗盘递到君黎白面前,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你看,我找到了它的位置,这些死囚是千叶门办事不利的门人,他们都是前任西燎年氏的人。”
孟千寻身受重伤,所有负责守夜的门人,统统处死!
说到这里,她紫色的瞳竟折射出了一抹嗜血的光芒,“这罗盘是我专门用来寻人寻物所造,而罗盘对他们的血有反应,说明天机镜就在……”
她正要说完,君黎白却突地抬手止住了她的后话,闪烁的眸光中多了丝惊疑,“你的意思是,姜尧允他早知道这事了?”
“他知不知道,我不确定,但是这一次我们必须放弃主动权。”
“江郡主,你难道不知道皇上还有几月,就是大限之期了吗?”
君黎白冷冷地盯向江妩月,然后将手中一物丢到她的罗盘上,“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通过罗盘,寻到皇上的踪迹。你也是知道的,他有心躲我,我就绝不可能发现。”
江妩月低头一看,捧着罗盘的手顿时一颤,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才看清楚,原来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南城雪袖中的白绫。
然而此刻,它却只有被扯断的半截。
看来是城雪离开时被君黎白发现,如今他身子弱,真要是打起来,说不定还占下风,但对方无心恋战,也无暇解释,只好干脆将白绫撕开,方便脱身。
“君黎白,城雪的事,我自然比谁都清楚。”
江妩月抬头,与他四目相接,双手握着那截白绫渐渐收紧,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但是,你我,别无选择。”
君黎白棕眸一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与性命相比,城雪他更注重他的江山,他的皇权,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出手了,南乌与北冥同盟一事势必会被其他国发现。难道你想让城雪十年抱负毁于一旦吗?”
她厉声,抬眼看向黑压压的血鸦群,笑意愈发深沉,“不过你放心,我们不去,自然会有替死鬼为我们去,毕竟你我都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那天机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