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初做局坑我们的人,就是简四海赌场之中的翟应林,而且翟应林亲自对我们说过,他之所以坑我们,就是得到了上层的授意,如果东哥真的像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四海又怎么会设局坑我们呢?我觉得东哥应该也不知道老黄的身份,他多半也是像你一样,只是单纯的被人利用了而已。”
“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大哥失去过信任。”葫芦哥微微摇头:“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从一个圈子之中走出去的,大家彼此之间,都各自有着自己的感情和关系,我不可能因为简四海跟我有仇,就要求所有人都跟我同仇敌忾,退一万步说,即使你大哥知道老黄是简四海的人,我也无所谓,因为我们的渊源是在太过久远,所以在我和简四海作为仇敌的同时,也并不影响我跟甘楚东是兄弟,那段时间,我没有联系你大哥,只是不想拖他下水而已,以前是,这次也是。”
“东哥如果怕自己被你拖下水,他又怎么会拼尽全力的打算救你呢。”我看见葫芦哥这幅执拗的样子,轻声回应了一句。
“正因为他不顾一切的救我,所以我也在舍弃一切的救他。”葫芦哥做了个深呼吸:“不管是赌场的换血,还是高金的反水,抑或是张康进行的内部清扫,都在不断地透露着一个信号,简四海是真的要回来了,而简四海这次回来,是准备血洗安壤的,他准备了这么多年,既然要出手,一定会做好充足的准备,而首席曾经的老人之中,全都是他的仇人,唯有你大哥是个例外,因为当初是你大哥一时心软,才给了他一条活路,凭借这一点,我想简四海应该还不至于对他痛下杀手,可是你要清楚,当初亲手杀掉简四海家人的人,是我,如果简四海准备报复,那么我一定是首当其冲的个那个人,如果你大哥救了我,你觉得,简四海还会对他念及旧情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简四海,在这之前,也从来没有人对我提起过有关于他的事情,可是我相信,东哥既然敢救你,他就绝对不怕遭到任何人的报复。”我看着葫芦哥,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我相信你的话。”葫芦哥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可是对于我来说,这种相信是毫无意义的,如你所见,即使这次的事情,我真的按照你大哥给我铺好的路去走,或许可以侥幸博得一线生机,可是我就算留下了一条命,又能怎么样呢?随着翟应林和高金的暴露,简四海准备归来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了,而我呢?我所能做的就只有蹲在暗无天日的监牢之中,带着满腔的愤怒去目睹这一切,如果简四海真的横扫了安壤,如果他真的将盛东击垮了,而我却只能隔着监狱的铁窗,看着我曾经的兄弟再一次的倒下……”
“如果结局并非是你诉说的这样呢!如果是康哥或者东哥收拾了简四海呢!”我不甘的争辩了一句。
“也许吧,也许简四海这次归来,并没有翻盘的可能,可是我不敢赌,也没有资本去赌。”葫芦哥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无可奈何,也充满了不甘和妥协:“小飞,你记住我的话,一个混子,不管最多么成功,可是他永远都敌不过司法,自从我被捕的那一刻,就想到自己的结局了,我做不到隔着监狱的铁窗看着简四海除掉我的兄弟,更无法忍受在看到简四海回到安壤,我满心愤怒,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心情,于我而言,不管简四海归来之后,究竟是成是败,都没什么意义,因为我就算活下来了,却只能每天不断地被仇恨煎熬,痛苦的在监狱中度过余生,这种日子,你感觉,有意思吗?”
“你不觉得,你这种做法,像是一个逃避的懦夫吗?”我愤怒的看着葫芦哥:“在我心中,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被谁击倒的人,但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死,并不是在逃避,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活着很重要,可是有些事,比活着更重要!”葫芦哥提高了音量:“自从秦悦然母子死后,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意义,就是复仇,但是我仍旧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你也看见了,凭我这种一穷二白的身家,是根本没办法从这些势力的绞杀中活下来的,既然复仇无望,那么我宁可去死,也不愿像一只被关在铁笼里面的猴子一般,被外面的人嘲笑,戏弄!然后苟且偷生,受人怜悯的活着!”
看见葫芦哥这幅颓废的样子,我紧紧的咬着牙:“你觉得,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保住了你的命,是因为怜悯吗?”
葫芦哥听完我的话,微微抬头,露出了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你知道吗,其实我最怕的,就是你大哥救下我,不是因为怜悯,而是一种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