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现在这个人才知道容天音说的是真话,他越是运功,越是将毒逼得发作更快!
神策如一尊神仙站在容天音的身边,双目无波无澜的看着容天音用毒令地上的那个人痛不如死,仿佛是在看一项无关痛痒的小事。
容天音见这个人慢慢吐出血,耳朵,鼻子,眼睛……七窍流血而死绝。
整个过程不过是半个时辰左右,容天音就活生生折磨死了一个绝顶高手,陪同者,却是悲悯天下的神隐者,怎么都觉得有些讽刺。
等到这个人化为一滩死水,容天音才转过身来面对消失不久的神策,“其实,那天我说的话只是想让一些事情避免发生。”
“我知道。”
“所以你没有走,是吗?”容天音迎着他没有感情的眼眸。
“是。”
“巫婆,其实你挺好的!”一只素手,哥们似的拍在他的肩头上,“你给我的玉佩还是还给你吧,看柳姑娘的表情,这玉佩必然对你来说很重要。我弄丢了一次,不想再弄丢第二次了,你收回去吧。”言罢,容天音另一只手伸过来,白皙纤细的手心中躺着一枚玉佩。
神策看着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不痛不痒地道:“既已给你,便收着。”
见他没有要收回去的样子,容天音愣了下,“可是……”
神策低头看着她,“我不会走,神隐家族的人不会因为我的离开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就算他不来,总有一日容天音也会和他相遇,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一样会变得复杂。
容天音捧着玉佩愣了好久,皱了皱鼻子,“那好吧,等哪一天你需要了再向我要回去。”
“嗯。”神策的视线落在她身后那滩血渍上,刚刚那里躺着的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顺着他的视线回头,视线一同落在那滩死水上,“巫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残忍?”
“不,”神策道:“你的残忍是有道理的。”
容天音:“……”
他这样是不是在鼓励她继续这么狠辣下去?
“他们企图害你性命,就算你不杀,他也会杀你。亦或者被我所杀,谁死谁生,早已注定。”
容天音张了张嘴,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真的是她所认识的神隐者吗?不会又是假冒的吧?
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神策淡淡道:“我不是假货。”
“……”
*
与神策恢复之前的相处,让容天音觉得整个人身心舒畅了不少。
果然还是不能狠心的将他赶走啊,对神策,容天音只有友情,她不希望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当然,这只是容天音一厢情愿的想法。
至于神策心里是如何想的,容天音完全不知,她也不需要去明白。
她要的只是痛痛快快的生活,要是有那些不必要的麻烦烦恼,那么之前的初衷就作废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神策,容天音还是快速的回到了秦执的身边,方拓还在外面像个疯子一样找着人,而他们的王妃已经回到了秦执的身边。
容天音回到阙氏时,秦执刚巧与阙越谈完了话,看阙越如初的表情,容天音就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相当的愉快!
出门时,秦执闻到了容天音身上新鲜的血腥味,只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
只是在回驿宫时见到那道刺眼的身影时,秦执眼睛都眯了起来。
容天音也没有想到神策会突然出现在秦执的面前,她以为他不会回来驿宫了,哪里知道神策的脸皮比她想像的还要厚了许多。
“那个……”容天音赶紧挡在两人之间,企图调和。
秦执温和而笑,“神隐者去而复返,实乃齐国之幸!”
神策却是什么也没有说,确认了容天音的安全后,便对他们点了下头转回他的院落去了。
如若不知他的性子,必会以为他是个目中无人的倨傲家伙。
容天音细细观了秦执的表情,发现除了笑外,秦执的脸上并没有找出别的不同来。
“其实他不过是担心神隐家族的人会对我们出手,有他在,总是安全一些,更省去了一些麻烦。”
见容天音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秦执叹息一声,握住她的柔荑,“神隐者是小音的朋友,为夫自然是不会为难于他。”
容天音双眼一亮,“当真!”
秦执温柔笑着颔首。
容天音咧了咧嘴。
*
寅时二刻。
在容天音沉睡过去之后,秦执便随着属下一同离开了驿宫。
在离去之时,但见仅隔一墙的另一头的人影微微动了下,随着墙后轻得不可察觉的步伐离去后,月下的白影才缓缓步入院中正对的殿宇内。
郊外一处破旧寺庙。
秦执穿着一身干净的月白衣走进这座破旧不堪的寺庙,极是格格不入,他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嫡仙,这样破破旧旧的地方实在有污这样的嫡仙人物!
“王爷,就在里边。”
是许久未出现的子默。
秦执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曲起,微负于后走了进门。
入目,便是一处邋遢的枯草铺就的角落,里边东倒西歪的旧木材堆放着,蜘蛛网织得满满的都是。
在草堆的冰冷地板上,正伏着一个狼狈不堪的纤影,熟悉的叶道冲刺着鼻息。
秦执干净的靴子定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身狼狈的女子。
感觉到身边有人,地上的人缓缓地抬起了头,黑眸在接触到这双温柔如水的眼眸时倏地一亮!
“秦执……”
任由她伸出手来抓紧了他的衣摆,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底是不变的温和。
这个人,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不会皱一下眉,不论何时何地都冷静得令人发指。
谁也不知道当秦执露出惊恐,害怕以外的表情是怎样的情形。
“秦执,救救我,是容天音给我下了毒。”
秦执低低叹息出声来,然后慢慢地蹲了下来,修竹般的手慢慢地捏住了她精巧的下巴,迫着她抬着头,地上的女子被捏得一痛!
女子不是谁,正是被人救走的兰蔻佟。
说来也巧,救人的自然不会是秦执的人,兰蔻佟不过是被意外的截了过来,之后就是这里了。
“蔻佟,”他的声音堪称得上温柔。
兰蔻佟不禁红了眼眶,这是活生生的秦执!他在叫她的名!用他温柔的声音唤她的名!
这一刻的兰蔻佟似乎忘了,秦执的温柔就犹如一把利刃,在任何人不备之时,将你刺得体无完肤!
“秦执,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容天音再好,也不及我与你的感情早,是不是……”
“你错了!”
“什么?”兰蔻佟抬起泪目,莹光闪闪的眼中凝着疑惑。
“在认识蔻佟之前,我与音儿便结了缘,”秦执温柔倾吐。
兰蔻佟慢慢地扩大了瞳孔,似是不敢置信。
“本王说过什么话,蔻佟可还记得?”秦执温柔细语地问。
这次,兰蔻佟倏地打了一个冷颤,“秦执……”声音都开始抖了。
“令堂那里,本王会劝慰好的,蔻佟无须忧心太慰大人。”
“秦执,你要干什么?”
“音儿而本王而言,就好比性命,蔻佟几次想取本王的性命,若要保命,蔻佟以为本王会如何做?”秦执柔和的言语低低传入了兰蔻佟的耳,仿若是魔鬼阵阵的催命咒语。
兰蔻佟煞白了脸,两眼无神地望着秦执,哆嗦着嘴唇,“不,不……你不会这么对我的……秦执,你不会这么对我的对不对?”
秦执松开她,起身,曲指一弹去身上的灰尘,在转身过去之际淡然道:“送兰小姐上路吧。”
身后的一个黑衣人立即将兰蔻佟的嘴捂住,只让她露出惊恐的泪目和不断唔唔出声的挣扎声,心里边有多少的不甘和委屈,根本就无人听得见。
“唔唔唔……”
在兰蔻佟拼命挣扎之下,秦执根本就没有回一下头,只拿修长的背影对着她。
兰蔻佟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在秦执温柔的绝情下绝望了,同时也怨恨着……
这个人永远不会为了她回头,现在却要为了一个容天音杀死她,如此绝情的人,怎么可能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秦执。
齐国,就是她兰蔻佟的葬身之地。
在绝望中,兰蔻佟带着恨意瞪大着眼睛,使出最后的气力去反抗他的掌柜控生死。
“咔嚓!”
细小的脖子被一只手扭断,唔声也随着那道清脆的咔嚓声止住。
一切皆静!
“将尸体送回褚国,告诉太慰大人,齐国锐帝对兰小姐的言行极是不满。”
“是!”
有人粗鲁的将地上软掉的尸体拖走。
*
然而,救走兰蔻佟的阙修却被一支死士截走,经过特训的死士又岂是你阙修一人之力可抵抗的,跟随在阙修身边的人早已在阙氏之中倒下了,在阙修就如一只丧家犬一般,被关进了一处阴湿的暗牢内,任他喊天喊于,再也无人问津!
直到数年后,当容天音再次遇见他时,阙修已不再是阙修。
阙氏被血洗,留下来的人皆受阙越所用,在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后,阙越的心境早已经改变,阙修一夜之间失去了踪迹,谁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阙氏重新整修,阙越正式成为阙氏的掌权者,锐帝果真信守承诺。
就在阙越重掌阙氏之际,嘉平郡主却落入了诸葛犹的手里,真正的坐实了平西王发兵的理由。
经过一夜的对峙,平西王还是因为女儿的关系,不得不后退。
本应该可以助平西王一臂之力的寿王却就在这个时候,褚国突传来一个坏消息,佘妃危在旦夕!
佘妃对秦执而言有多么重要,当听到佘妃出事的消息时,秦执那脸色剧变便知道了。
他们本就早该离开了,现在褚国突然传来如此的消息,齐国也没有留他们的理由,至于秦玉,容天音觉得,让她如此沉睡下去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
倘若有一日她寻到解药,又想救秦玉时,也许她会来。
长青宫。
诸葛犹面对秦执的辞行并没有阻饶,单独将容天音留在殿中,将秦执避开后,诸葛犹看容天音的表情就变了。
“我可以放他回去,可是你必须要留下来。”
“诸葛犹你这样一点意思也没有,”现在容天音理都懒得理他,说再多留她的话,最后还是改变不了她要离开的事实。
“只要我觉得有意思就够了,小音,如果不想让他受伤,就留在我的身边,就像以前那样。”
容天音抿着唇,懒洋洋地看着发疯的男人。
“小音……陪在我身边,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包括我的爱……”
“你的爱一文不值,我想要什么自己会取,就不劳齐国皇帝了。”容天音的声音一冷。
“容天音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走不出去……”
“那就试试看,”容天音冷然一拂袖,“看看你的军队能不能拦得下我容天音,诸葛犹,不要让我有理由对你痛下杀手。”
“你不会,我是齐国的皇帝,我若死,你根本就走不出去。”
“别太过自信了,早晚有一天会吃亏的。”
“小音是在担心我吗?”
“我只是在警告你,”容天音冷笑一声,转身走出殿宇,与他对话简单就是在浪费力气。
要不是走个形式,她连皇宫都不会进。
“锐儿,我不会对你放手的。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执念,我又怎么会让你轻易的踏出齐国的边境,站在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诸葛犹。”
“砰!”
诸葛犹手中的瓷杯被摔得粉碎,有不少水渍溅到了他的衣摆上,完全不察。
秦执就算没有在旁听,也能猜测得出来锐帝对容天音说了什么,是以,容天音出得长青宫,并没有多问。
在沉默里,容天音终是忍受不住,“放心吧,母妃不会有事的。”
秦执面上有温温的笑容,一点也不像是担心母亲的儿子。
可是容天音知道,此时的秦执只怕急得心焦了吧。
不知不觉,他们来齐国已经有数月了,转眼间大半年就过去了,时间过得太快,连容天音都觉得有些恍惚了,在驿宫的那段日子,容天音觉得十分安逸,仿佛那就是他们该有的安静生活。
现在突然事发,褚国那边的情况又不知如何了。
如若可能,秦执只怕是想要飞身回褚国吧。
“我会在你身边的。”
秦执动情地将她拥入怀里,这次容天音没有挣扎,静静地回抱着他,“我马上去准备,诸葛犹这个人我信不过,只怕他现在已经准备怎么拦下了我们了,今夜,会有一场累仗,如果我的真没法离开,你先回褚国,我会在后面赶上去的。”
“不要答应他任何条件。”秦执紧紧抱着她。
“嗯,”她又怎么可能会答应诸葛犹任何话,她只会以自己的方式回褚国。
“为夫自有法子的,小音不必为了为夫牺牲别的东西。”
“秦执,如果那是更便捷的方法,我们何不去试试……”
“我不会将你留在后面的,随着我们一起离开,”秦执勒住她的腰,哪里肯让她留下来。
秦执知道容天音想要做什么,表面上答应诸葛犹留下来让他先离开齐国,然后她再想办法一个人离开齐国,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他不能冒险让她留下来。
今夜,他们必须一起离开!
“好,”容天音抿紧了唇,重重地点头。
不在他的身边,容天音也没有办法确认他的安全,现在阙越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此后只怕只能靠他们自己了,所以,秦执的病情还是由她近身照顾的好。
*
回到驿宫,他们已经开始了今夜的离去准备。
秦执与神策则是静坐在殿中,屋外的容天音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切都在安静中进行着,事情似乎已经走到了一个死角里,想要退也是不可能的了。
殿里很静,连呼吸声都几可闻。外面的阳光明媚斜射着窗边一角,映入殿中的地板上,显着几分的柔和!
两道近似相同颜色的身影静坐于殿中,秦执缓缓开了口:“今夜还需要神隐者出手相助。”
“在下助的是她。”
“随你,”秦执敛着笑淡声道。
白发缓缓而起,然后背对着静坐不起的秦执,淡淡道:“你要杀在下,不必牵扯她。”
秦执忽而微微笑来,彼有几分高深莫测,“也许是本王死于神隐者之手呢。”
背对着他的白发并没有回答,缓步迈出清冷的大殿。
在那道白色的身影消失那一角,秦执眼眸的笑意变成了深邃的幽暗,“她是本王的女人,就算是天上的神仙来犯,也要问问本王是给还是不给。”
他真正的情敌不是诸葛犹,而是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对诸葛犹,容天音只有厌,对神隐者却是道不明的情宜。
两者之间的相较,秦执又怎么可能分不清楚。
当然,诸葛犹对容天音的霸占***,秦执还是要十分防备的,今夜能不能走得出齐国的皇城,那可就要看看神隐者帮还是不帮了。
如若神策自私一些,大可以只保容天音,陷他秦执于危难之中。
秦执也是在赌。
想必,诸葛犹也会下盘赌注,能不能拦得下容天音,就看诸葛犹的本事了。
哒——
一阵声,就像是死寂的湖水中的一颗石子。
长长的皇城街道上,一辆马车被数名黑衣劲装男子护送出城门。
今夜的皇城门特别的森严,现在刚刚入夜,就已经把守严实了,连白天都没敢有丝毫的松懈,皇城底下的百姓早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纷纷猜测着皇城内是不是要发生内乱了?
或者说是平西王派奸细进来刺杀皇帝了?现在这是在搜捕刺客?
种种的猜测瞬间四起,随着入夜,人心越发的惶恐了,入夜了,人也就没有安全感,往往更会容易陷入惶恐不安。
特别是在这种气氛紧绷的情况下,连百姓都不敢在夜里熟睡了。
马车在街道上直冲向城门,那凌厉的冲势完全没有止住的意思,守城的士兵不由瞪大了眼,对着横冲直撞而来的马车大声吼叫着,顿时,街道那边本就不多的行人一下子被这声大嗓门给吓得差点要了尿裤子!
城门突发的状况,来得十分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