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只手,紧紧揪着他宽大的病号服,整个人都在不可遏制的剧烈颤抖。
她胸腔里,还在嘶喊,还在歇斯底。
却被男人修长的手臂,狠狠圈进了胸膛里。
而他的声音那么柔,“真不乖,赶走了,勾勾手指头又跑回来了。”
乔濛重重吸了下鼻子,红着眼回了一句:“陆靳寒,我就是这么不矜持,你有本事,别勾手指头,我也就不会回来了!”
“那怎么办,我就喜欢你这样不矜持……”
乔濛攥着拳头,又重重捶了他好几下,虽说重,可落在陆靳寒身上时,也是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道。
“你赶我走,就是因为自己的病?”
陆靳寒微微失笑,“我不畏惧死亡,可有了你以后,我开始畏惧死亡,我也很怕,死在你面前。”
乔濛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有紧紧抱着这一丝丝真实的温暖,才觉得心安。
“就算你明天死了,我也会死乞白赖的躺进你棺材里,陆靳寒……你信不信?”
男人的背脊,狠狠一僵,良久,薄唇微微勾勒出一个温暖的弧度,大手顺了顺怀里的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哑声低沉,只吐出一个字,“信。”
——好了,乖,我信。
乔濛仰起那段纤白的优雅脖子,吻上他的嘴唇,软糯声音含糊,“陆靳寒……就算隔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就算隔着生与死,就算隔着千山万水……我,还是爱你。”
男人低头,重重回应她的吻。
轻描淡写了的回答:“嗯,我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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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濛对陆靳寒冷了三天脸色。
某人躺在病床上连撒娇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乔濛还是纹丝不动的。
“濛濛,过来让我抱一下。”
陆靳寒扔掉杂志,眨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澈双眸说道。
这男人卖起萌来,杀伤力也不是盖的,和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一样,加上陆靳寒因为生病,原本素白的脸庞显得更加憔悴虚弱,更让人有一种保护谷欠。
乔濛任劳任怨的,只是不给其好脸色看罢了。可实际上,心里不知道偏向陆靳寒多少次了。
乔濛干脆不去看他无辜的表情,背着身,坐在地毯上,靠着病床,手里翻着杂志,哗啦啦的,和里面的内容,完全看不下去到底是什么。
身后那个可恶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在她耳边轻轻提醒,“濛濛,书拿反了。”
乔濛:“……”
想起他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情,心头瞬间又气了起来,嘴硬道:“我就爱看反的,你有意见?”
陆靳寒失笑,淡淡道:“没意见,你喜欢怎么看,就怎么看。”
乔濛背对着他,可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吸溜着鼻子,傻气的喊他:“陆靳寒……”
“嗯,我在。”
“我不信,不信你活不下来,有时候那些专家最爱吓唬人……”
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杂志上,重重的,发出响声。
陆靳寒笑了,伸手抱起地上的小人,将她抱到病床上,拢在自己怀里,“我最最畏惧的,是把你一个人丢下。所以乔濛,我会努力活下去。”
……
下午的时候,乔濛陪着陆靳寒做化疗,乔濛被隔绝在了化疗室外,进去的时候陆靳寒对乔濛说:“待会你去外面逛一逛,不要看里面。”
乔濛心里一扯,疼痛的厉害,他应该是不愿让她看见自己有多么脆弱,多么痛苦,她只是点头。
可在化疗进行的时候却没有离开半步,她看着里面的病床上,陆靳寒痛苦的承受着那难熬疼痛的化疗,乔濛捂着嘴,一颗心都要跟随着跳出来,她就站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陆靳寒疼的咬住了牙齿。
乔濛宁愿是她自己生病,是她来接受这痛苦的化疗过程。
虽然她怕疼,可比起这样钻心蚀骨的心疼,她宁愿。
……
化疗结束以后,乔濛进来握住他冰凉却汗淋淋的手掌给他掖好被子轻声说:“躺好,你休息一下。”
陆靳寒虚弱的蜷缩着身体,像襁褓里的婴儿一般,他的眉头皱的很深,形成一个皱巴巴的川字,“都看见了?”
乔濛伸出小手,抚了抚他眉间的褶皱,绕开话题,“从第一次见面,就想把你这里抚平。”
怎么会有人,将眉头皱的这么自然,明显是操/劳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