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组在聊天的时候,那边的草丛里却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晃动。
“……现在时机正好,只有皆川和远坂,上吧真木!”
“真的要去吗?我觉得……”
“别像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
“但是……”
路过的高杉看到了这边的暗中窥伺的人影,停下了脚步。
“总觉得跟远坂告白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被称作真木的少年看向光希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虽然远坂看上去傻傻的,但……我觉得她并不是那种容易喜欢上别人的人。”
在鬼兵队里面,真木是他颇为信任的部下之一。
而高杉现在的脸色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发现属下有倾慕对象的队长该有的神情。
阻止他。
高杉的脑海里毫不犹豫地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然而下一秒,他跨出去的脚猛地停住。
他为什么要去阻止他呢?换句话说,他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阻止真木向他倾慕的女孩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
高杉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那边的真木已经被朋友推到了光希的面前。
“有什么事吗?真木君。”
坐在小凳子上的少女昂起头,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纤长的脖颈线条,如麋鹿般纯粹的眼眨了眨,看着他的眼神专注而明亮。
“其其其其其其实我我我也没什什什么事的——”
满脑袋都是“哇她还记得我名字”的真木只觉得舌头打结,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皆川奈惠毕竟比光希大几岁,什么场面没见过,立马就明白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胆子很大嘛,真木。”皆川笑得不怀好意,“不怕你们总督知道了?”
说起高杉,所有人明显神色一僵,但真木看起来温吞,这个时候态度却意外强硬:“总督知道也没关系,这是我和远坂的事情。”
不远处站着的高杉听了冷哼一声,这么快就“我和远坂”了,那丫头连你想说什么都不知道呢。
光希的确很茫然。
她记得真木的原因很简单,他是常在高杉身边的部下,而她隶属鬼兵队,记得真木怎么看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远远远远坂。”真木深呼吸一个来回,心跳得飞快,脸也涨得通红,终于下定了决心,定定地看着她说,“我从……第一次你给我包扎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现在并非谈情说爱的时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他双眼清澈,神情坚毅,虽然还是个比光希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很有一个男子汉的气概了。
“……等到我们成功的攘除外敌,平定战事,到那个时候,你能不能……”少年握紧了腰间的佩刀,“……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答案?”
夜幕已经降临。
篝火声噼里啪啦响起。
远处的人声嘈杂,被风声吹得模糊不清。
“我答应你。”光希桀然一笑,“到那个时候,一定会告诉你的。”
真木看着她的笑容有些怔愣。
仿佛被这个笑容感染一样,他手足无措地跟着笑了起来。
远远看着这一切的高杉只是望着那个身影,很快,他转身离开,身后皆川的调侃声和其他志士的起哄声都飘散在晚风之中。
山野间凉爽的风似乎从胸腔中穿过,连灵魂都似乎在这夜色中微微漂浮起来。
那个时候会到来吗?
他想,一定会的。
「高杉晋助好感度增加,目前好感度:70,剩余生命值:74/1000」
“是的,我近日身体有些不适,麻烦花开院先生请珱姬一趟了。”
花开院秀元:“……”
虽然他满脸写着“你怎么看都没病”“信了你我才有病”,但他只顿了一下,随后仍风度翩翩地颔首道:
“宁宁夫人客气了,这种小事我会为您办好的。”
两人就大阪城中的淀夫人——也就是妖怪羽衣狐——的问题聊了一会儿,什么“羽衣狐是杀不死的”“重生”“将人类当做羽织外衣”等等,完全超出了光希的理解能力。
光希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面上还要维持住北政所宁宁见怪不怪的气度。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花开院秀元终于有要走的意思了。
“哦对了。”已经走到纸门外的花开院秀元忽然回头,交给她一道纸符,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遇到危急状况的时候,带上您的三日月宗近,说不定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的。”
他唇边的笑意神秘,光希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隔了一会儿才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纸符。
「……他什么意思?」
系统对光希偶尔上线但长期掉线的智商十分担忧,但它还是耐心解释:「花开院秀元是专门对付妖怪的阴阳师,他给您的纸符,应该是能将式神召唤出来的符咒之类的吧。」
光希哦了一声,桌上放着的三日月宗近古朴沉重,它有些流畅的刀身弧度,精美的花纹装饰,但光希无论怎么看,他都是一件死物。
美丽,却没有生命。
她只好将带着这振刀,回到放置三日月的房间,这里不仅换了新的榻榻米,连空气中都闻不到一丝血腥味。
纸门外的侍女将晚饭送到了隔壁房间之后,到门口提醒她已经到晚饭时间了,光希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但没有立刻出去,而是从书房的柜子里找出养护刀剑的工具,将刀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做完这些的时候,晚霞尽收,天色渐暗,光希心事重重,迈着沉重地脚步拉开了和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