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一脸倔强的样子让徐老爷很是忧伤,沉默了片刻,他长叹一口气,搁下茶杯,脸色变得凝重,徐徐问道:“最近你和一位太太走得很近?”
说着,刀子一样,充满审视的眼光落在徐志摩脸上。
徐志摩闻言变色,眉头蹙起,想不到消息都传到家里了,不用想,父亲的态度肯定极为不满,在他眼里,其他女人都不值张幼仪百分之一。
诗人浪漫率直的性子让徐志摩不愿说谎,他点点头,承认道:“我们谈的来,有共同的话题。”
“无耻!勾引别人老婆,你还真敢做啊!”徐老爷勃然大怒,手指着徐志摩,呵斥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们真心相爱,她爱我,我也爱她,这是我们的自由。”
徐志摩分辨道。指责让他难过,但他不愿违心放弃自己的追求。在寂寞孤寂的夜里,是阿媚让自己的心灵得到慰藉,她过得不快乐,自己要拯救她。
徐老爷手指停在半空,气得发抖,说不出话来,真像一巴掌扇过去。
早知道徐志摩的固执,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没想到还如此理直气壮,不知羞耻。他恨铁不成钢,也对那个勾搭儿子的女人没好印象。
“你有没考虑过后果,人家丈夫把你毙了,咱们徐家也保不了你。”
徐家老爷苦口婆心劝道。自古红颜多祸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身死国亡,吴三桂怒发冲冠为红颜,天下色变,作为男人,没有比绿帽子更大的耻辱了。如今对手虽然比周幽王差了一筹,权势却不必吴三桂差多少,轻易就能让徐家家破人亡。
就算张幼仪和张家能让人家有所顾及,但你徐志摩逃得了么?
“别以为你有点名气就了不起,秀才遇见兵能讲道理么?况且你没道理。”
见徐志摩不说话,以为他进去了,徐老爷继续劝道,给他分析利弊后果。
虽然徐老爷对上海那位驻军司令印象不错,不是那种为非作歹、坏事做绝的军阀,但不得不为徐志摩的安全担心。
徐志摩不说话,父亲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自己也有担心,以自己对王庚的了解,王庚不是性格暴戾之人,但——要自己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父子两僵持着,谁也不说话。
徐老爷的心在徐志摩不曾减少的倔强神情下慢慢冷却,感到失望、沮丧。
“一人做事一人当,总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徐志摩保证道。
“呵呵。”
徐老爷苦笑一声,又似讥笑,摇摇头,哀大莫过于心死。他不想说什么,慢慢起身走开,留给徐志摩一个微微佝偻的背影。
感伤、烦恼、担心、失望,百味交加,不知从哪个细胞开始,蔓延诗人全身。难道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灵魂唯一伴侣,真的不能么?
回到房间,愁绪在心头未散去,徐志摩提笔作诗,把满腔的情绪诉诸于纸上,心情才平静下来。
直到夜深了,母亲过来,递给他一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千块钱。
‘娘!这--不--我不是--‘徐志摩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平日善辩的他突然发现说话是那么的难。
‘你也别为难了,你爹也是为你好。平日多关心一下阿欢那边,常回家吃饭。”
知子莫若母,听说在外面又交了女人,学校发的那点工资不够他花销吧!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钻牛角尖,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眼下惹出这风波真不知如何收场。
月老太太说完叹口气,也走开了。
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王庚今天心情不错,从汽车上下来,一边指挥警卫从身后卡车上搬下两台美的牌冰箱。
前些日子,小曼想要买冰箱,去了两次商场都没买到,便和自己提了。
当时自己忙极了,一时忘记了,小曼后来也不提醒自己,直到今天才想起来。
看到新冰箱,她应该高兴起来吧?
王庚心里想道,心想是否出去旅游一番,补偿前段时间对她的冷落呢?
‘哦回来了!‘陆小曼坐在沙发上,见丈夫进门也不过去帮他挂好帽子,似乎对帽子上的那颗将星不以为然,淡淡道。
‘小曼,我把冰箱买回来了!‘王庚进屋就笑着对陆小曼道。
看见警卫往客厅里抬进两个大箱子,外面包着纸皮,纸皮上的文字正是上海妇女们最热衷讨论的话题--冰箱。
‘哦!‘陆小曼的兴致依旧不高,没有起身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