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了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见小孔氏只闷头抹泪,就是不吭声。孔二老爷急了,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闺女,爹知道了,你放心,回头我定好生管着你娘,再不让她跟你姑姑多来往,你只放心,有我看着,再不能给你拖后腿。“
孔二太太叫孔二老爷的无耻险些气了个仰倒,捂着胸口使劲儿捶啊捶的,憋的直翻白眼儿,却是碍于爷们眨的快要抽筋的耷拉下来的老眼皮,郁闷的点了点头,应了声是,对着小孔氏劝道:
“是呢,娘知道了,往后走再不能管你姑姑的闲事儿,这远近亲疏,娘还是清楚的,定不能叫闺女儿你为难的,儿啊,一会儿你跟世子好生说些软话,不行爹娘也跟世子好生解释一番,总不能叫你连累了,你看可好?”
老两口巴巴的盯着闺女儿,小孔氏心道一声有门,面上前却是哀哀切切,揩了把响亮的鼻涕,揉着帕子,一副不甘不愿的模样儿,好似不情愿的开口道:
“那——好吧,只丑话先说到前头,女儿是个没能耐的,若是再有下回,我只管收拾了包袱回家来,女儿是没什么打紧,左右这辈子就这样了,若是爹娘有能耐再寻个世子那样的女婿,或是更能耐的,也是爹娘的本事了。”
小孔氏中心意思再明白不过,爹娘哟,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是薄情寡义的姑奶奶要紧,还是势头正猛的沈家世子爷要紧,两头总要挑一头,千万别扒瞎了哟!
孔二老爷自觉是个拎得清的,哪头重还是分的清明,闻言立马点头,忙不慌的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尽管放心,爹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拐了孔二太太的胳膊一下子,孔二太太急忙跟上,“很是,闺女儿放心吧,再没有爹娘不盼着儿女好的,娘疼你哟。”
顿了下,揉着又叫老头子不满的拐了一下子的胳膊肘,撇撇嘴,才又道了一句,
“还有你爹——也疼你。”
小孔氏险些忍不住喷笑出声,好悬拿帕子掩住了,这才缓缓的点头,一脸的哀切,叹了口气道:
“爹娘如此,女儿就放心了。”
好了,搞定!
小孔氏隐秘的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如今就看世子那头,能不能完胜姑姑兼婆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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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屋里静悄悄的,只女人呜呜的哭声时断时续,哀哀哭诉着自己的不易,这些年的为难,日子的苦楚,心头的委屈……
沈良书静静的端坐椅中,拳头搁在膝头,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一条一条绷起,只面无表情的听着。
孔氏略显苍老的面容上画着厚厚的妆容,哭了半晌,神奇的妆容半点不乱,只唱独角戏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心头恨儿子无情,不禁忍不住埋怨的看过去,抱怨道:
“好些年不见,连亲娘都不认了,真是白生养了你!“
孔氏再嫁,日子看着光鲜,私底下却是有苦难言。
男人比她岁数小,光是生养一事儿,便叫她问难的很,男人想要儿子,可她生不出来,本来名声就不怎么好听,若是再传出来个好妒……
大方的给男人纳了通房,却是打算生了孩子记在自个儿名下,无奈通房肚子不争气,如今屋里都多出三个来了,孔氏好一通生气……
半辈子再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原来这滋味竟是这般难受!
原是底气不足,知晓儿子回京,最是高兴的便是她了,想着总有了撑腰的人,竟不想儿子跟没她这人一般,终是等不及递了帖子过去,儿子却是来了孔家……
倒是把亲娘往哪里搁?
沈良书连吸几口气,抬眼静静望着孔氏许久,低头从袖口抽出一个荷包,推到孔氏跟前,缓缓的道:
“您如今也是旁人家的人,我听说这门婚事是您看上的,想来是极合心意的,如此我也放心了,您是有主意的,我不好说些什么,总归日子是您自个儿觉得舒心最要紧,旁的我也帮不上什么,这里头有几张银票,是我这几年的积蓄,当是我一点心意,望您日后身体安康,顺心如意。“
孔氏拿着荷包早翻看了一遍,满意的笑眯了眼,自打从沈家出来,她才知银子原来这般要紧,若不是嫁妆丰厚,她怎么说一不二……刚想说几句夸赞的话,不想竟听到一句“帮衬不上”,孔氏立马耷拉下脸色,直直的盯着沈良书,嘚吧了嘴,愣愣的问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良书脸色不变,语调不变,只缓缓抬眸,对视过去,一字一句道:
“就是从此互不相干,各自安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