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刑部尚书与大理寺二人,皆面色发白,当年的他们不过是人云亦云之人,虽知道里面有猫腻,可……谁又敢出头?!
那争斗,犹若龙虎相斗,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谁放在眼里?!
太监的目光逡巡一圈,“接下来的事都知道吧?萧老将军在战场重伤,再次辞官请求回京,昏君是怎么做的?压下当做不知道,等萧老将军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之时,又假仁假义,将责任全推给监军,说是监军隐而不发,一直瞒着,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谎天下之大缪!世人皆道是监军所为,可谁知监军虽是纨绔,却也有几分良知,从未有过害死萧家父子之念,不过是贪些功名,却背上世世代代洗不清的骂名!”
大理寺黄大人张了张嘴,“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奴才骗大人做什么?”太监嗤笑一声,“萧老将军拼着一口气回了京都,辞了官,想看着儿子娶妻生子,可咱们的皇上怕啊……怕事情败露,怕萧王爷记恨反了他,所以听信了奸臣的话,设计陷害萧王爷,借机夺了他的兵权……”
说到这,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诸人,“大人们大概都知道是皇上给萧王爷下了药吧?”
众人,“……”
柳叶与荣晴,“……”
她们其实只说了点皮毛。
“那种合欢散,还是在宫外的青楼寻来的烈性药,一杯下肚,就能让人忘了今夕何夕,自己是谁?!可萧王爷是什么人?他是天启的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战神王!即便被人与后宫嫔妃关在一处,他也没有失去为人臣子的分寸,也坚守住了底线,没有动那昏君的女人一根头发丝儿!”
说到这里,太监很不屑很鄙夷的看了楚元翎一眼。
楚元翎,“……”
“诸位大概不知,那药不但能乱人心智,若不能阴阳调和,那……几个时辰后,人便会气血翻腾而死!”
众人,“……”
他们不知道!
“不是说,是纳兰小姐……”
陈思源蹙眉开口。
太监一笑,“是啊,是帝师府的纳兰小姐拼了命的赶过去,将那嫔妃换出,自己进去,救了萧王爷一命,自己……却险些死过去。”
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即便是萧王爷竭力压住,一壶的量……
大堂之内,陷入一片寂静。
“三司若想还萧王爷清白,可以去寻一寻当年那个妃嫔……”
三司齐齐抬头,骇然的看着他。
刑部尚书舔了舔唇,不敢置信的道,“还……还活着?”
“她被下了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还活着。”太监道。
三司睁大了眼,一起看楚元翎,不,瞪着。
楚元翎,“……”
你们激动个屁,真查出来是我父皇,你们真敢办?不怕迟不了兜着走?!
“此、此事……稍候再议,先将三人押下,改日再审。”
说了这么多,还是改日再审。
太监无所谓的耸肩,在被人押走之前,看了眼陈思源,提醒道,“大人,萧老将军受重伤时,监军曾让人八百里加急送了密折给那昏君,你若能找到,便可坐实那昏君害死萧老将军的罪名!再寻到那下药之人,即可指认他!”
陈思源一怔,霍然起身,直视太监,“下药之人是谁?”
太监侧眸,看向荣晴。
荣晴满嘴苦涩,张了张嘴,“你……这又是何苦?”
太监咧嘴一笑,不似方才那般轻则嘲讽,重则谩骂的态度,而是带了几分明媚,些许少年的天真,“姑姑,禹儿从未觉得苦。”
荣晴摇头,避开他的视线,眼眶已微微泛红。
“蓝禹,你太傻了。”
太监面上的笑容微敛,“姑姑,你只觉得我傻,你呢?”
荣晴沉默,没有再搭理太监,而是转头看陈思源,“大人,我说……”
……
从大理寺离开,楚元翎脚步走的飞快,到马车的距离,他几乎比平时快了两倍,“殿下……”
张子玉跑了几步,等追上坐在车上的楚元翎,面色发红,额头冒汗。
楚元翎没看他,一双手攥的紧紧的,“居然真的是父皇,真的是他……”
“殿下……”
张子玉略喘了几口气,看着他,大概明白他心底的感受,知道是他,跟确认是他,是两个概念。
“殿下不必惊慌,百姓并不知审讯内容,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张子玉提点道。
楚元翎猛的抬头,看着张子玉,“先生说的对,此事还有转圜的余……”
话音未落,便听得外面传来两道交谈声。
“大理寺的问话,你们都知道了吗?有太监供出了那位,说从头到尾都是他指使的,连监军都给他背了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