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会允?
他要是会允,就不会把自己气成这样了!
太极殿内一众人,突然诡异的默契,瞬间静默。
楚元翎的哭叫一度停止,张着嘴,有些傻糊糊的仰头看着袁青,“袁……公公。”
“圣上!”袁青塑造了极度忠心的忠仆形象,抱着盛文帝哭的眼泪鼻涕横流,盛文帝几次开口,都被他忽高忽低的声音盖过,气怒交加的攥着他的衣襟,配合着想要吃了他的眼神,啊啊叫着。
袁青哭的更大声了,“圣上,您说什么?老奴听不清啊,圣上啊……”
盛文帝又叫了一声,袁青配合着啊了一声,弯下身子,凑耳朵到盛文帝唇边,起初有些不敢置信,慢慢面露震惊,最后直起身子时,竟一把松开盛文帝,扑跪在地上,嘭嘭磕头。
“圣上仁慈!皇上大义!”
谢过恩,从地上爬起来,振臂一呼,“圣上有旨,着三司会审,太子监察,即日起,彻查当年萧家灭门,萧长恭父子死亡真相!”
文武百官双目暴突,不敢置信的瞪着袁青,片刻后,又齐齐去瞪盛文帝。
盛文帝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袁青,嘴巴一张一合似在说什么,可除了离他最近的袁青,谁也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而袁青,红着眼宣过盛文帝的口谕后,再一次扑跪在地上,抱起盛文帝头,回头大叫,“太医呢?怎么还没来?!圣上身上还有余毒,怎么经得起摔的这么重……”
文武百官脑海里便自动浮现出,盛文帝推开扶他的袁青,啪叽摔下台阶的凄惨画面,太过美好,不忍直视。
“来了,来了,微臣来了!”
太医院正匆匆跑进大殿,瞧见盛文帝一脑门的血污,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滑行过去,“皇上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于是,袁青描述了一遍经过。
文武百官又自动脑补了方才那美好的画面。
太医院正抹了抹额头的汗,从药箱里掏出诊木,放在地上,将盛文帝手搭上去,蹲在地上,小心号过左右两只手,脸色都白了。
“怎么样?圣上怎么样?你倒是快说啊!”袁青催促道。
太医院正朝他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抹笑,笑弧刚拉出来,突然反应过来,盛文帝才受了伤啊,忙止住,拉着袁青,背对盛文帝,小声道,“那什么,袁公公,圣上这次摔的虽然有点狠,可……真的没受什么伤,清理一下脸上的脏污,静养几日就没事了。”
袁青,“……”
“你认真的?”他扭头看了看满头脸都是血污,其状甚惨的盛文帝。
太医院正抽了抽嘴角,“我有几个脑袋,敢这么谎报皇上的伤势啊!?!我这是不要命了吗我……”
最后一句,太医院正在嘴里咕哝着并没有说出去。
袁青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衣裳被人猛的一扯,袁青不防,一个踉跄,正蹲着的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说……”盛文帝眼中燃着冲天的怒火,瞪着袁青与太医院正。
太医院正哀求的去看袁青。
袁青为难了几息,才开口,“圣上,太医说您这次摔伤看着重,实际……更重……”
太医院正的眼睛猛的睁大。
听袁青继续道,“这次摔伤把您身体内的毒素都摔到了七经八脉,所以您才一时起身都有些苦难,圣上放心,太医说了,他们有法子彻底治好您身上的伤和毒。是吧,太医?”
袁青侧眸看太医院正。
太医院正只觉后背阴风阵阵,看着袁青,扯了扯嘴角,牵强一笑,“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盛文帝的神情却没有松缓,依然瞪着他们。
袁青哀伤的看着盛文帝,“圣上,老奴知道您爱面子,老奴这就带你回宫去。”
文武百官,“……”
总觉得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袁青叫了太监抬了肩舆,扶着盛文帝坐上去,缓缓离开太极殿。
文武百官眼巴巴望着,上演了一出十八里相送,差点送进玉清宫,才被禁卫军拦住,“诸位大人请留步!”
众人收回看戏的目光,三三两两小声议论着,一回头看到同样眼巴巴的太子殿下,眼睛立刻放了光。
“太子殿下,皇上答应您为监察,彻查当年萧家一事,您可有什么打算?”
“殿下,您怎么想起这会儿提起萧家的事?”
楚元翎这才反应过来,父皇竟然答应了彻查的事!
他怎么会答应?
萧家的事,明明是他一手所为!
他怎么敢答应?!
楚元翎有些茫然的看着盛文帝离去的方向,心底莫名涌上一股不安。
……
“姑娘,成了!”
安泠月急匆匆奔进来,双眼放光,满脸潮红,气喘吁吁,明显是一路跑着进来的。
项秋黎晚她几步,进来也没忍住激动,“姑娘,盛文帝答应彻查当年的事了!”
苏木槿似早就知晓,气定神闲的坐在桌边,提壶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水,轻轻推过去,笑,“二位姐姐辛苦了,快喝杯水润润嗓子。”
安泠月接过,仰头一口喝下,笑声清脆,“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今儿个痛快!姑娘,我待会儿去买几坛酒回来,咱们好好庆祝一二,可好?!!”
“不急。”苏木槿笑,“等尘埃落定,一切真相大白之时,咱们回萧王府庆贺!”
安泠月还要说什么,被项秋黎轻轻摇头拦住。
苏木槿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骄阳,眸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送走项秋黎二人,苏木槿再忍不住内心的雀跃,轻轻哼唱着前世战栖颜曾教过她们四人的一首歌。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用我们的歌,换你真心笑容,祝福你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这么高兴?”
顾砚山略带几分沙哑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苏木槿的歌声一断,片刻后,挑帘而入,露出满是笑容的脸庞,“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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