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夕颜站住脚步,转过身子,看着趴在地上的张子玉,冷笑,“什么都可以?”
“绝无怨言!”张子玉恭敬道。
林夕颜略抬眼皮,“听说你收留了长安县主的妹妹苏海棠?”
张子玉一怔,不明白林夕颜想做什么,只得顺话接,“是。”
“娶了她。”林夕颜道。
张子玉霍然抬头,似没明白林夕颜的意思,“娘娘说什么?”
“我说,你娶了苏海棠。”林夕颜看着张子玉,眉目冷淡。
张子玉张了张嘴,侧眸去看楚元翎,楚元翎皱眉,犹豫了片刻,开口,“颜儿,这苏海棠……”
林夕颜二话没说,二度转身往里走。
楚元翎与张子玉,“……”
“我娶!娘娘,我娶!”张子玉咬牙。
林夕颜缓缓停下,没回头,“不勉强?”
“一点也不。”张子玉道。
林夕颜这才转身,走到张子玉跟前,唇角挑了个笑,“张大人下次再觉得我碍事儿的时候,尽管知会我,和离、休夫,我都可以。”
“臣糊涂,臣知错,臣有罪,臣不敢,臣万死!”张子玉跪在地上磕头。
林夕颜见他额头磕破了皮,才敛了神情,上了来接她的马车。
楚元翎安抚般拍了拍张子玉的肩头,跟上了车。
张子玉抹了把额头的汗,被人扶着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车内林夕颜的身影,心里总觉得诸多不安,可又一时说不上来。
……
帝师府
“怎么起来了?”
苏木槿将汤药碗放下,拿了个豆绿牡丹的蜀锦团垫塞到他背后,扶他坐好,一手摸上他的一个手腕,仔细辩了好一会儿,才松口气般松开他的手,朝他笑了笑。
“恢复的不错,再过几日,就能下床了,不过上次利用针灸与药物催动身体机能,到底消耗了真元,怕需要很久才能调养到往日。”
说到最后,苏木槿面上刚盈起的那点笑,又慢慢熄灭。
顾砚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祁王没了,闲王逃逸,朝局大乱,咱们的皇上这会儿还中了毒,内忧外患,他这会儿顾不上我,我能可着劲儿休养生息,保准等你用得着我的时候,生龙活虎的,你还担心什么?”
苏木槿皱眉。
见她不笑反而蹙眉,顾砚山不由轻叹一声,下一瞬,一双手凑到她脸上,将她的脸一阵揉搓,青春美少女那张脸瞬间奇形怪状。
顾砚山笑不可抑,病态的脸上白皙的仿若透明状,前世那清冷孤傲的眉目此刻充满了烟火气味,梨花白的薄唇抿着好看的弧度,那么活生生的。
苏木槿心中喟叹一声,伸手抓住他的,努了努嘴,“今天没有蜜饯儿吃。”
顾砚山面上的笑一僵,转头看见床头柜上那碗黑乎乎,散发着黄连苦味的药,吞了吞口水,又想干呕,“能不喝吗?”
“不能!”
苏木槿端过碗,塞到他手中,“你是自己喝,还是我捏着你的鼻子灌?”
顾砚山扫了一眼她鲜红的唇,舔了舔自己的,笑的诡异,“你喂我。”
苏木槿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回了他一个更诡异的笑,“好呀,我喂你!”
说完,出手快如闪电,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端着碗,顾砚山哎呦哎呦两声,已被她抓住机会将碗凑到了他张开的嘴边。
顾砚山咕咚咕咚一股脑全喝了下去。
喝完,他抱着脖子干呕,却什么都呕不出来了。
苏木槿起身去端了碗清水,递给他,“漱漱口。”
“你……好狠的心。”顾砚山嗷呜一声,端着水咕嘟咕嘟连漱了好几遍,依然觉得口中苦涩难忍。
苏木槿见他耍宝,又好笑又好气,拿了蜜饯儿过来。
顾砚山这才没吭声。
安泠月与项秋黎等屋内没了动静,对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敲门,“姑娘。”
“进来。”
两人开门进来,停留在外间客厅,等苏木槿出来,笑眯眯的问了她一句,“顾世子好点了吗?”
苏木槿只当没瞧见她们眼底的笑意,点了点头,“好多了,你们怎么过来了?”
“姑娘,刚收到曲云小姐的信,栾家少爷进京了。”
“栾家少爷?栾子徵?”苏木槿诧异道。
项秋黎点头,“栾少爷直接去寻了曲云小姐,曲云小姐担心误了咱们的事,特意让人递了口信来。”
苏木槿笑了笑,“怕是知道小云儿在京中逗留,特意赶来见她的。”
安泠月也笑,“我猜也是。”
“曲云小姐一直逗留京中,怕不是好事儿,姑娘,这个时候……”项秋黎皱了皱眉,“是不是不太好找盛文帝说曲云小姐离开京都的事?”
苏木槿颔首,“事到如今,反倒不急了,让栾子徵与小云儿多相处一些时日。左右盛文帝已自顾不暇,也想不起这回事儿。”
项秋黎垂眸思忖了一会儿,点头,算是认同了苏木槿的话。
“姑娘,咱们这段日子是不是没什么事儿了?”安泠月笑眯眯的挑眉,“只坐看太子殿下唱大戏了?”
苏木槿笑,“太子殿下不会让咱们失望的,算算日子,夕颜姐姐差不多要回京了,过两日,送个帖子去太子府。”
“好嘞!”安泠月摩拳擦掌,满眼都是等戏看的迫切。
项秋黎忍不住抬手轻轻瞧了她的脑门儿,“太子妃与太子的关系今非昔比,万不可掉以轻心。”
苏木槿看过去,笑,“夕颜姐与嘟嘟的院子都布置好了?”
“姑娘放心,整个东宫都在我们的包围中,保准一个苍蝇飞过去,咱们都能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安泠月抱着头,笑嘻嘻道。
项秋黎无奈,“到时候你来跟姑娘汇报,那苍蝇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安泠月眨眨眼,回了她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我这……只是个比方,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