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洛长歌迎着商徵走了过去,亲昵的拉着他的袖子笑道:“没办法啊,陛下的旨意,谁都违抗不得。”她拉着商徵的袖子,对着他打量了半天,脸上的担忧之色渐渐退去,换上了几分疑惑,随后便说出了一个和鹿之野不约而同的想法:“商大哥,你在廷尉司的这几天没事吧?马知遥有没有为难你?”
商徵淡淡的笑,然后摇了摇头,他的回答也在鹿之野的推测之内:“他们太过大意了,觉得此次一定会成功,所以没太拿我当回事,所以啊,我只是换了个地方睡了几天觉而已,不用担心我。”
这话说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商徵又继续说道:“倒是你们几个,才让人担心。这次一去就是这么远的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那北方边关之地又极其艰苦,还不知道去了之后会是什么情形,唉。”他皱着眉头,对三个同伴接下来的境地十分担忧。
江纳川笑的无忧无虑,说话也有些苦中作乐的感觉:“没关系,我们就当去体验边关生活了,这点苦还难不倒我们。”
乐府里三个掌事的乐官同时遭到贬谪,这意味着在他们三个走了之后,乐府里就会变得群龙无首。好在商徵还在,事情也不会变得太过糟糕。
秦皇听说了乐府里的情况之后,便又下令,让商徵代替鹿之野为乐府令,暂时代管乐府里的大小事宜。这样,乐府里的众人才算安心下来,乐府里才不至于变得混乱。
这件事情,他们四个也早就已经知道了。鹿之野上前拍了拍商徵的肩膀,笑道:“商兄,这一次,整个乐府就交给你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商徵被他逗笑了,说道:“再重也是应该的,况且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好不好?我一定帮你料理的好好的,等你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对整个乐府刮目相看。”
几个人都被商徵逗笑了。只是笑过之后,心中的愁绪便又涌了上来,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江纳川朝着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凑上前去,将手中的一个布包交给了商徵,同时口中大声说道:“商兄啊,我走了以后,我这副骰子就交给你保管了啊,这可是我最珍爱的东西,你一定要替我保管好了,不能弄丢了或者弄坏了。”
说完了这句话,江纳川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商徵的耳边说道:“我们走了以后,乐府里就剩下你一个人留在咸阳了,你一定要小心赵高那边的人。以多欺少的事情,他们不是做不出来。”
江纳川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但商徵却并不这么想,他微微一笑,接过了江纳川递过来的布包,小声对江纳川说道:“你放心好了,赵高现在已经去马圈里养马了,他再也不是什么中车府令大人了。这次的事情,我们两边可以说是两败俱伤,短时间内他们根本不敢再有什么大的行动。他们自保都还来不及呢,别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
江纳川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关键时刻却细心的很,想问题也周到的很,又说道:“不管怎么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总之,要小心。”
说完,江纳川便站远了些,恢复了刚才的姿势。商徵将布包小心的揣在怀里,像是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似的。
他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伙伴,眼神也从刚才的温和变得有些谨慎和警觉,他保持着刚才同江纳川说话的音量,说道:“倒是你们几个路上要小心,这次赵高这么急不可耐的对我们下手,想必是要趁着扶苏公子不在咸阳的时候,急于除去扶苏公子的羽翼。但是他这次的计划非但没有成功,反而把自己也搭了进去。我害怕胡亥一党会因此狗急跳墙,在路上给你们设下埋伏。”
商徵的这番话听得洛长歌心中一紧。她想了想,觉得商徵所说的很有道理,甚至极有可能会发生,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脸上也挂上了几分害怕的神情。
倒是鹿之野爽朗的一笑,说道:“商兄不必多虑。对于胡亥公子那边的人来说,他们的目标是扶苏公子,而我们只不过是扶苏公子的附属而已,眼下扶苏公子已经去了北方,他对我们下手只是为了削弱扶苏公子的实力。但是现在我们已经被贬谪了,虽然没有达到他们的计划,但也和他们的预期相差不远,想来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这话让洛长歌心中安定了许多,她不禁朝着鹿之野投去了安心的目光,其中仿佛还带着几分依赖,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