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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深深的这通电话,四爷仰头,重重吐出一口呼吸,看着面前雪白的墙壁。
岳文山的屋子敞开着门,已是夜晚,廊外无人,夜风偶有路过,气温还是偏凉的。
四爷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才起身,把手机揣西裤口袋,朝里屋进去。
岳文山已经用过药膳,此时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才幽幽睁开眼,看了儿子一眼。
四爷来到床边,稳重内敛的站着,俯低头,居高临下的对病榻上的老人说:“深深来电话了,没什么事。”
岳文山没答,却慢悠悠的闭上了眼睛,不时,眼尾就有眼泪砸落。
屋子的窗,每次都在岳文山吃过药膳后打开,好让空气流通,现在灌入不少冷风,四爷迈步走到窗边,将窗户阖上。
听到岳文山突然嘶哑缓慢的开口:“名傅啊,把深深给他吧,换你妹妹离开他,咱们家以后也能图个清净。”
他有点不能理解,含着笑舔了舔自己嘴角。
刚才还想陪父亲坐一会儿,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了,大步走回床边,冷着眼,低头对病榻上的老人撂下一句“不可能!”,便就转身踏出了屋子。
……
晚间,四爷回到岳公馆,撩了衬衫袖子,在盥洗池洗脸。
洗好脸,脸颊上还挂着水,也没急着擦,两手撑在盥洗台上,回想岳文山今晚跟他说的话。
叫他把深深给洪兆南,把岳月要回来,图个家庭和睦,安安稳稳。
四爷想笑,看着镜子怅然若失啊。
人都是自私的,身为父亲,岳文山选择保护女儿;身为爱人,他选择深深,这没有错,他也想的通,但心底就是不痛快。
岳文山今天下午把深深的身世告诉了他,他默然之余为当年的事无可奈何。
岳文山说:“趁着洪兆南还愿意同我谈条件,咱们不要再惹这号人了,把深深给他吧。”
他心真是痛,完全没有办法忍受别人说这种话,什么叫把深深给洪兆南?他妈的深深是他的,给谁?他不答应!
于是他讽笑问道:“洪兆南谈了什么条件?”
岳文山以为有转圜余地,苦口婆心的讲完,又规劝他:“名傅啊,他都说了,只要把深深给他,他就不追究了,好不好?你答应吧,好不好?”
现在他看着镜子里的人,感觉是那么陌生,镜中人神色冷厉,充满了愤怒,这并不是他呀。
关于岳文山对他提的意见,他从来就没有犹豫过。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哪怕鱼死网破,他也不会把深深给任何人!
深深是他的。
……
近夕时分,他联系了洪兆南,感觉对方身处空阔乡野,周遭风声鲁鲁。
也难得,洪兆南下马后拿毛巾擦拭脸上汗水,还对他兴味邀请:“你有空,陪我跑两圈呗?”
他欣然答应,后来提到深深,洪兆南说了明天的事。
现在四爷不担心深深的安危,但很想把深深带回来,怕失去她,怕突然有一天,她就从他身边,彻彻底底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四爷抽下毛巾架上的毛巾,擦过脸后,转身回房,站在床边开始换衣服,换好衣服,打电话联系文非凡,准备明天去蓉城的事宜。
……
9点,庄园内一片宁静,马场上点着灯,独栋别墅只有几间窗户亮着。
洪兆南慵懒的趿拉着棉拖,一面扯乱了领口,一面走到卧室沙发那儿,摔进去就将拖鞋踢掉,两腿搭在茶几上,同时闭上了眼睛。
他亲自烤好的蛋糕此时摆放在小圆桌上,淡淡的香气一缕一缕,奶油上点缀着粉红色的草莓。
当他陷入沉睡后,房间阒静无声,似一座空坟。
兴许是累了,左手臂搭在额上,遮住了阴郁消沉的眉眼,如果镜头拉近的话,还能看见他睡梦中极度不安,睫毛偶会颤抖。
就这样,也不去洗漱也不去睡,将蛋糕妥善摆放好后,便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9点到12点,中间有3个小时,夜晚如果一个人度过,显得会很漫长。
他这样的男人,习惯了女人的温香软玉,一时间独自度过漫长3小时,显得那样不珍惜和浪费。
12点差10分钟,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闹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