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表情淡淡的对深深点了点头,让她先上楼,和大哥两个都先冷静冷静。
深深从顾母怀中抱走宝宝,便上去了楼上。
……
傍晚。
用罢晚餐,顾父在厨房清洗餐具,偶然听到点声音,便回身向家外看去。
没成想,刚才的声音并不是自己幻听,而是实实在在有人来访。
顾父洗好手后将袖子捋下,脚步匆匆的推门跑到家外。
夜灯幽幽,依稀看见栅栏外立着一个个头高高的男人,似是穿着毛衣,脸颊轮廓温和瘦长。
“您好。”
听到问候声,顾父连连走过去,走至附近,才愕然看清这张脸,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栅栏插上插销,不知是请人进来还是不请。
白天,深深和兆南吵了一架,晚上吃饭两人没说过话,家里阴云还在。
来人似是看穿了顾父的顾虑,如此说道:“伯父,我就是为深深的事来了,劳烦您开个门,我跟洪兆南谈。”
顾父将插销拉开,栅栏发出吱呀声。
看见男子穿着一件烟灰色毛衣和一条深色牛仔裤,右手上还拎着一个礼盒,礼盒用粉红色蝴蝶结包装。
圣诞节那天,这位岳先生来过家里,给顾父的第一印象是稳重老成,如果用过来人看女婿的眼光看待这个男子,顾父是不讨厌的。
只好请他进屋。
而用罢晚餐后的洪兆南回了楼上,深深似是为了避开他,特意留在小亮房间。
自然的,豆豆也在小亮房间。
顾父领着身后男人进屋,恰好与给宝宝换了尿片从房间出来的洪兆熙打了个照面。
洪兆熙并没有露出任何讶异之色。
其实顾父不知道,四爷之所以会在今晚拜访家中,是得到了洪兆熙的提醒。
深深与洪兆南吵完架后,洪兆熙便在房间给四爷打了一通电话,将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那端人沉默良久。
“这件事还需要你出面,如果你还想娶我妹妹的话。”
洪兆熙将话带到,自然也就挂了。
剩下的他不知道,但他现在看见上门的岳名傅,对他淡淡点了个头。
洪兆熙去了厨房,准备把垃圾处理掉。
顾父给四爷准备了一双拖鞋,请他先去沙发坐,然后自个儿跑去厨房,烧水泡茶,待客的应有之道不曾少过分毫。
而此时此刻还在楼上卧室的洪兆南,并不知晓楼下已经来了不速之客。
……
“深深。”
轻敲门,趴在床边逗小满儿的深深抬起头,在洪兆熙清润英俊的面庞下,脸色渐渐发白。
她跑出来便看见四爷坐在家中的沙发上,茶几上多出来一份不属于他们家的东西,那是个礼物。
礼盒非常漂亮,上面用粉红色的蝴蝶结作为装饰,一看就是送给女子的物品。
深深愕住:“四爷,你怎么来了?”
四爷掐着膝盖从沙发站起,嗓音清清润润:“我想和洪兆南谈一下。”
深深木然。
心中真是怕。
没忘记圣诞夜那天晚上,她老哥发了多大的脾气,如果这个家没有小亮,将没有人能制服这个野性霸道的男人。
顾母已经上楼。
叩叩——
房中沙沙步伐慢慢来到门边,门开,男人手臂修长,挽起袖口。
房中响起电视杂音,似是正在看电视。
“兆南,深深那位岳先生来家里了。”顾母如是说。
洪兆南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反常的表情。
他和顾母相继下楼。
楼下,顾父已经为四爷泡了一杯茶,茶香四溢,客厅光线明亮,又有人烟,很是温馨。
楼梯上的脚步声让众人纷纷抬起头。
顾母在前,洪兆南在后。
走在楼梯上的男人身穿一身黑,气势是那样庞大,让人忌惮。
深深咽了一口气,握起拳头。
她不知道今天晚上她老哥会把她直接绑起来还是直接扔出去,但两种可能她老哥应该都会做的出来。
四爷已经从沙发走出来,站在客厅中央,穿着烟灰色的毛衣和深色牛仔裤,理着十分精神的短发,发色黑盈盈的,竟然叫他年轻的像个小伙子。
洪兆南走到楼下时,顾父站在料理台旁边,洪兆熙站在墙边,深深站在沙发扶手旁边。
呈现零散布局的众人,眼睛却没有从洪兆南身上离开。
顾母从房门前闪过时,顾小亮在里面喊“妈”,顾母回头,顾小亮对顾母招手,似是叫她进去。
于是顾母进了顾小亮房间,房门闭上,发出一点声音。
……
客厅几个人,像某种对峙的阵仗,但洪兆南和四爷确实是对峙的势头。
洪兆南趿拉着棉拖,走姿十分随意,穿着宽松的V领针织衫,露出大片肌肤,锁骨很明显。
男人的锁骨比女人的锁骨似是还要迷人。
他双手插袋,笑的恣意,随意耸了耸肩,便眯起眼睛,歪着脖子,对有几步之隔的男人开口:“想娶我妹妹?可以,入赘我林家,做林家的人就行。”
深深皱起了眉,扭头去看四爷。
两个对峙的男人,中间相隔约有四五个臂膀的距离。
吊灯光线白晃晃的,将四爷瘦长的脸型勾勒的十分完美,人瘦了,眼睛反而越来越亮。
他看起来对洪兆南的话并没有太大压力。
“其实我要带走深深,并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洪兆南露出轻笑,仍是那样子疏狂的模样,流痞的歪着脖子打量他,对他算是认可的点点头。
“你说的不错,她是个成年人,我确实不能做什么。”
“所以我今晚来,是想征求你的同意,让深深结一个没有负担的婚姻。”
“我说了啊,入赘我林家。”
洪兆南显得很好说话,眯缝着眼睛,让下压的眼睛既深邃又有一股锐色。
他盯着四爷:“我林南这一辈子不会跟姓岳的成为姻亲,你要娶我小妹,就改姓。”
众人沉默,四爷也没有作答,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深深插言:“哥,别为难我四爷行不行?”
洪兆南扫向深深:“我早说了,你是个赔钱货。”
深深无语的看着洪兆南,脸色已经白下来。
是另一旁站着的洪兆熙出言替她说话的:“事情都过去了哥,小妹和豆豆的幸福比较重要。”
“事情都过去了?”
洪兆南一个转身,眼神扫向洪兆熙,已经锐利不可挡。
他有勃然大怒的趋势。
“林熙,你今天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日后有报应,哥护不了你。”
众人皆惊,洪兆熙脸色铁青下去,深深转头就对他说:“二哥,我的事我自己来说。”
洪兆熙是被迁怒的。
但洪兆南生气在所难免,爸遇害时深深还没出世,他不怪她,但洪兆熙是亲眼送爸最后一程的,说这种话太没良心。
“哥,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嫁了,我和他就这样耗下去也没什么,耗到哪天我和他其中的一个人变了心,这段关系也就自然而然结束了,也挺好的,只是可怜了豆豆,生在这样的家庭,算他倒霉。”
谁还听不出来这话里的自嘲和讽刺,这不是求和,而是吵架。
顾父是最明白事理的,想兆南那个时候已经十几岁,知道家里的变故到底意味着什么,何况他还是老大,父母走后,意味着他就是弟弟妹妹的父母。
豆豆小朋友迈着小短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洪兆南后面,小手摸着舅舅的腿,走了两步,小脑袋又撞在了舅舅腿上。
顾父走过去,弯腰牵着豆豆的手,把小朋友牵到了深深面前。
深深脸色很快白下去,不再说话。
豆豆抱住了妈妈的腿,仰着头看她。
顾小亮的房门打开,顾母脚步很轻,在墙壁边露了个脸,轻轻喊了声“兆南”。
洪兆南是在气头上的,刚才想发火,但顾父把豆豆牵来,他忍住了,不想让小家伙哭。
他没回头,顾母便幽幽的叹了口气,身后卧房就传出了顾小亮的嗓门:“兆南,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