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头被激怒的小老虎,她跳了起来猛扑到男人后背,用尽了所有力气狠狠地咬了下去。
男人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剧痛传来,他下意识地往墙上猛力一撞,曾馨惨叫一声,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被震碎了般疼痛。
手松开,她跌落在地,男人又狠狠地踹了她几脚才落荒而逃。
曾馨趴在地上,有好一阵的眩晕。
屋子静的像个活死人墓,唇齿间有淡淡的血腥味,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地狱。
可是心跳还在,有力而激愤。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缓缓爬了起来,打开灯,异常镇定地检查了门窗,一切都好好的,只能说明这个人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的。
冲到洗手间里,曾馨洗了把冷水脸,镜子里的女孩眼神空洞冷漠,像是个没有灵魂的人。
所幸没有伤到筋骨,她揉了揉被男人踢中的肋骨,在零钱柜里抓了一把钱冲下楼,一口气跑到街头为数不多能打电话的小卖部里,打给了曾姝。
电话那头的女人有丝惊讶,问:“是不是没钱用了?”
曾馨抿了抿唇,闷声问:“是你让那个男人进家的?”
曾姝没有否认,有声极轻的叹息夹在话语里:“你不想见我,我只有请他回来帮我取点东西。”
曾馨觉得仿佛有人从她头顶淋下一桶寒彻心扉的冰水,出口的话里有淡淡血腥味:“为什么你的男人都喜欢将我压在身下?你既然那么喜欢这种游戏,怎么不一起回来观摩?”
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凝,随而是歇斯底里的疯叫:“曾馨,你有病吧!小小年纪怎么就不知道学好……”
曾馨没听完就把电话挂了,没有失望,也没有悲伤,平静地将手里的钱推到小卖部老板面前,问:“够吗?”
老板看她,语气有些担忧:“小姑娘你没事吧?”
“够吗?”曾馨没有回答,只是木然地重复着这句话。
老板数了数,“够了够了,还有多,你还需要些什么吗?”
曾馨想了想,指货架上的二锅头,问:“还能买一瓶吗?”
老板迟凝了一下,答:“还差一块钱……不是,你还是个孩子,不能喝酒。”
曾馨目光仍落在那瓶酒身上,近乎呆滞地重复:“能买一瓶吗?”
老板叹了口气,估计是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将酒递给曾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给你吧,快回家。”
曾馨将小小的酒瓶搂在怀里,仿佛那是什么稀罕宝贝,能救命的稀罕宝贝……
她步伐沉沉地往回走,明明是夏天,却仿佛行至在冰天雪地里。
上楼时,福伯站在门口,见到她,关切地问:“小馨,你这么晚去哪里了?”
曾馨捂严了怀里的酒瓶,甜甜一笑:“楼下买了点东西。”
福伯又问:“晚饭吃过了吗?”
曾馨轻声答:“吃过了,福伯晚安。”
福伯还想说些什么,房间里传来了刘芳撒娇的喊声:“爸,你进来一下,我这道题不会做。”
曾馨迈开步,往自己家走去,身后福伯说:“小馨,早点睡,记得关好门窗,有什么事来找我。”
曾馨嘴角勾了勾,有一声极淡极轻的嗤笑,她能关得住门窗,能关得住失了心肺的母亲吗?
那晚,一瓶小小的二锅头足已让曾馨感受到了什么叫天昏地暗,飘飘欲仙。
她像只自由的小精灵,在屋子里不停地挥动双臂飞呀买,飞呀飞,终于一头载在地上,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