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唯有把她交给你,我最放心。”
董堃望向熟睡的曾馨,眯着眸子问:“她的性子你不了解吗?如果不是她自己想走,谁能作得了她的主?”
有短暂沉默,顾子钦看他,浅浅笑开,“阿堃,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董堃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年青春年少,他第一次去吉它社报道。
练歌房里,眉眼清俊的男孩儿紧皱双眉,手里摆弄着一把破旧的吉它。
他怯怯地打招呼:“你好,我叫董堃。”
男孩儿抬眸看他,“你会修吉它吗?”
他连连摆手摇头,面色发窘。
男孩儿浅浅笑开:“阿堃,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将吉它塞到他怀里,男孩儿又说:“我叫顾子钦,是你师哥。”
这么些年,青春明媚的顾子钦一点一点地变的阴郁难测,但对他的信任却丝毫未减……
曾以为自己各个感官神经都麻木掉了的董堃,突然觉得鼻头发酸,“师哥,我想留下来帮你。”
“如果你真想帮我,就走吧,趁她睡的正熟……”漆黑的眸光落在曾馨身上,顾子钦咧唇笑开:“你知道的,她属懒猪,经过这么一闹腾,估计能睡上两天两夜,足够你们走很远了。”
话落,他收回目光,重重地拍了拍董堃的肩,头也不回地走了。
董堃望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只觉得萧瑟,镜片上突然起了雾,他只得将眼镜取下,任这个世界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
“那你为什么没带我走?”沉默最后在曾馨略显冷漠的发问中结束。
董堃收回神思,淡淡地答:“因为你不想走。”
曾馨笑了,“既然不走,那我们就进去帮他吧。”
“好,依计行事。”董堃也笑了,许是太久不笑,肉上肌肉有些僵硬。
其实,他确实带她走了,抱她上车的时候,她往他怀里贴了贴,像个贪暖的小懒猫。
车子驶出了襄城,他似带着她正走向无知的未来。
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想,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他们的家……
静谧的清晨,晨曦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睡在后排座椅上的曾馨突然梦呓,“子钦,别扔下我……我再也不想一个人……”
那声音卑微到了极致,带着一碰就碎的脆弱。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对于曾馨来说,为走进她生命中的人一次又一次的送行才是最残酷的。
就算他将她带到了天涯海角,只要顾子钦还没有走出她的生命,她都会再回来。
以她的性子,不知道又会使出怎样绝裂的手段。
顾子钦说的没错,不管她使出什么样的手段,他总是有办法对付的。
比如将她软禁起来,比如在她绝裂之前,先毁了自己,让她被迫留下……
总之,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最狠的心也有最柔软的部分。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们彼此都能很快地抓住对方的软肋。
但,他不想再伤她的心。
他亦不想在此刻留下孤身奋战的顾子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