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和别人说。
萧玉卿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月光如练,透过窗影洒进来,带着点点的清辉,即便是没有点燃烛火,书房中依然能够看的清楚。
她本来也只是想要将自己做的诗词和画作放到萧正然的书桌上,等到他看到,说不定就会很高兴。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刚刚进去,就有人随后进来,吓得她直接躲在了桌子下面,连大气也不敢喘。
来人有两个,她只能听到声音,可以确定一个是萧正然,另一个却听不清楚,只觉得十分的清越,可是又好像是透过层层阻碍才传出来,有几分闷闷的。
她听不懂那两人说的话,那人只说了一句话,就是让萧正然将名单上的官员收买渗透,然后就没了声音。
后来她只听到萧正然一个人的喘息声,好半天似乎将一个东西放在了书桌上,然后离开了书房。
等到她浑身虚脱的从桌子下面爬出来,已经空无一人。
她看了看那个盒子,不算小巧,但是可以看出来是经常抚摸,边边角角已经有不小的磨损,盒子上有锁,可是却并没有上锁,鬼使神差的她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并没有什么贵重或者私密的东西,都是一张张纸签,上面誊抄的各种词句,而且也不连贯,很难让人看不明白是写的什么。
不过奇怪的是那纸上有一道道的折痕,并不是普通的折纸的样子。
一时兴起,萧文卿将折纸沿着折痕折起来,顿时愣住。
因为她发现折好之后,上面分明写的是另外一封信。
“夫君见信安好,妾等无恙,唯日思夫婿是否康健!”
“夫君见信安好,云舒云湛目瞩东方,期盼父归!”
……
一张张看下来,让她心惊,看到落款的人名和日期,她更加害怕,最近的一封是七天前,可是不是说萧正然之前的妻子已经过世,所以才娶了母亲做填房?
可是这些信件,每一封都告诉她,这个已经过世的人分明还活着,不仅她活着,就连她的那一双儿女也都活着,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萧文卿并不敢多留,匆匆忙忙回了,她闷在房间半个多月都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去告诉母亲可是当看到母亲那一脸幸福的样子,她就心怯了。
所以,萧文卿最终决定不告诉母亲,却告诉了萧玉卿。
不过,那已经三年后了,萧文卿只是想看看萧正然到底是想做什么,可是不管她如何看,也看不明白,于是只能找到唯一可以商量的人。
萧玉卿听了之后,也是愣了,最后便说将此事交给她去办,可是后来萧玉卿却一直没有动静,直到火烧红楼的前一天,她偷偷摸摸从后窗跳进来,脸上依然是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可是她却能看出她眼中的愤怒。
“父亲原配妻子和一对子女现在在秦国,生活的不错,不过似乎成了人质,平时身边都有人跟着!”
简单的一句话,将她所有的幻想都打破了,她想着或许是萧正然与原配妻子和离,但是因为顾忌着脸面,只好报了死亡。
可是,成了人质?
只要想到萧正然为了远在秦国的那三个人欺骗了母亲和她们,萧文卿觉得脚底生寒。
她只是恍恍惚惚的听到萧玉卿说“你什么也不要做,一切等我回来!”
可是,当天晚上不知道萧玉卿去了哪里,再回来的时候,便是被人抬回来的,说是烧了一家青楼薰的晕倒了。
等到萧玉卿再次醒来,却忘掉了所有的事情,她心中又焦急又慌张,每每试探,萧玉卿都一副懵懂的样子,她这才知道,萧玉卿不是假装的,是真的忘记了。
可是,她怎么办?
她记得萧玉卿的吩咐,什么都不要做,她也知道她也做不了什么,这样大的秘密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萧正然一定不会顾虑她是他的女儿而直接灭口。
于是,萧文卿沉默了,也更加冷漠了,她不是心中就冷,她是不得不用冷漠武装自己,就怕被人疑心。
可是,现在呢?她还要再告诉玉儿一遍吗?
玉儿一定还会再调查,现在母亲没有了,她不能再失去玉儿,而且现在局势紧张,整个萧府好像都笼罩着一层紧张的布袋,越收越紧,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萧文卿握了握拳头,反正他们马上就要走了,若是告诉玉儿只会让她烦心。
萧文卿不知道若是她告诉萧玉卿或许她们就能提前离开,所有的事情也会不一样,可是……永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