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是否有人肯为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淳璟想起曾经亲眼目睹过的人间炼狱。那是一场人食人的饕餮盛宴,宴会上已完全没有了所谓的亲情、爱情,没有了对生命的敬畏,人与兽已经没有了区别。哦,不,那个时候,他们连兽都不如。
淳璟深深吸了一口气,越过知冷,朝着九翎走去,知冷挑了挑眉,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打量着手里的粗茶碗,意外地发现古拙质朴,样式意外地很耐看。
淳璟探头朝床那边看了一眼,抿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什么情况?”
九翎静静地看着他,冰冷的面具映出淳璟略显苍白的脸。
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淳璟有些尴尬,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我去打些猎物,这里就拜托你了。”
淳璟刚要转身,就被九翎的声音阻止了脚步,他的长刀指向知冷,冷冷道,“你去。”
知冷眉毛一挑,把粗茶碗放下,瞧了一眼淳璟,“看你的面子。”
淳璟看着知冷走了出去,挑着眉毛打量了一下九翎,看样子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他抿了抿嘴唇,转身在知冷刚起身的位置坐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九翎听着帐子里传来的气息不稳的声音,暗暗吸了一口气,上下打量着淳璟质问道,“断袖?”
“啊?”淳璟被他突然的话弄得有点儿懵,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袖子哪儿断了。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九翎的言外之意,挑着眉毛摸了摸额角,有些苦笑不得,“哈,怎么每个人都这么问我?我就长了一张断袖的脸么?”
九翎说,“你要去丽都。”
淳璟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前晋旧都。”
淳璟眉毛一挑,微微点了点头,“哦,那是了。”
“时至今日琉璃馆依然是享誉九州的男风馆。”
“误会了,我去那儿可不是为了寻花问柳,我的取向很正常,我有喜欢的人。你放心。”
九翎手腕一转突然把刀架在了淳璟的脖子上,“畅儿是月令和伊彦唯一的儿子,没有人能伤害他。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么多人对你言听计从,因为你的一句话或喜或悲,我也不关心你用了什么妖术。总之,只要杀了你,一切就都解决了。”
“不止是畅儿不会在对你心心念念,就连他……”他偏头瞥了一眼紧拉的帐子,“他也解脱了。”
“不行!”躺在床上的畅儿突然翻身坐了起来,脚踩在地上,焦急万分,却仍然拽着帐子不敢拉开,半个身子依然躲在帐子后面,“你不能杀他!你既然救了我,就不要杀他。”
“我说过,没打算救你。”
“是,但你还是救了。他的取向确实没问题,他有喜欢的人,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自作自受,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九翎说,“你的死活于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儿影响。”
“是,我地位卑微,生如草芥,除了雪哥,可能没有人真的关心我。我的日子一直都是枯燥无味的,直到遇见他,他就像是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我的世界,就连泪水也能变成彩虹。今日发生的种种,并不是他的错。”
“我杀他,不是因为你。”九翎的目光顺着长刀投向淳璟的眼睛。那双眸子里并没有很多恐惧,也不见得意,有的只是如水一般的平静,这个人竟然跟自己一样在期待死亡的降临吗?
“是因为那个畅儿?”九叠云问,“你要为他打抱不平?那你不该找他,当日是我使尽了手段不让那小少爷跟着的!”
“今天,你,我是杀定了!”九翎的刀高高扬起,眨眼之间就要落下。
“狐族妖媚,天生有魅人心魄的本事,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把一个人的心拿到手,即便那并不是他的初衷。”温润而磁性的嗓音在外面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知冷拎着两只山鸡从门口进来,瞧了一眼屋里剑拔弩张的架势,把山鸡丢在桌上,捏住九翎的刀刃,把它从淳璟脖子上移了下来,“你杀他不为任何人,而是怕日子长了,相处久了,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愫。会像别人一样舍不得对他下手。”
九翎的眼睛倏地瞪大,似被知冷的话给惊着了,他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是,被他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很害怕。如果时间长了,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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