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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眼波一飞,“我可得问清楚这个素问究竟是什么人。别你说得好听是伯母的侍女,其实是自己偷偷金屋藏娇呢?”
萧煜低低笑了出声,“阿芜,你醋了。”
“那又如何?”被他撞破了小心思,溶月先还有一丝的羞赧,对上萧煜含笑的眉眼便顿时烟消云散了,反而义正言辞地回望了过去。
萧煜看着她小嘴微嘟,眼睛圆睁的模样只觉颇为有趣,笑笑道,“阿芜若是不喜欢她,我将她打发了便是。”
“别。”溶月急忙道,“好歹也是伯母的人,你这么草草地就打发了,我可是会于心不安的。”
“听你的,等你嫁到王府,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萧煜看着她笑得风华潋滟,笑皱了溶月心中的一江春水。
*
定远侯马不停蹄地到达凉州,同时,朝中供给的物资粮草供给也很快跟着到了。
此时,大齐和赤狄双方经历过几次不大不小的战役,卿彦被国内的事务拖着有些分心,大齐这边又有顾长歌率军抵御着,双方各有胜负。
定远侯到达之后,经过短暂的休整,很快便下令对卿彦所在的宜阳发起了总攻。
赤狄很快开了城门迎战,双方在宜阳城外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战鼓喧天,黄沙蔽日。
“习副将,你从左侧包抄过去,长歌,你从右侧绕。待我一声令下,便发动总攻。切记,不要急着杀敌,先步好阵型再迎战。”
“是。”习子豪和顾长歌应了,分别带领一队士兵从左右两侧包抄了过去。
习子豪狠狠地鞭笞着坐下的战马,内心似有一团无名火焰在燃烧。
明明他才是副将,这几次的战役却让顾长歌出尽了风头,让他如何不恼?
一想到这里,就恨得牙痒痒的。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小队赤狄士兵,为首之人是个虬髯大汉,挥舞着两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他在离习子豪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眼带挑衅,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习子豪本就在起头之上,被他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叫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抽了抽坐下的战马,迎了上去。
那大汉却并不应战,调转马头就朝前奔去。
习子豪哪能轻易放过他,也跟着追了上去。
“习副将,将军说不要恋战。”身后传来士兵焦急的劝诫声,却很快淹没在呼呼的风声里。
身后的士兵无法,只得也跟了上去。
习子豪跟在那大汉身后,每次差一点快要追上时却又被拉开了距离,他心中愈发焦躁起来,竟丝毫没有发现已陷入了赤狄军的团团包围中,等他反应过来时,已为时晚矣,抬头一瞧,他们这一队人马竟已到了城门不远处。
“快撤!”看着四周如潮水般涌来的赤狄士兵,习子豪大骇,赶紧冲着身后的军队道。
跟上来的分队士兵忙调转马头想要冲出包围圈,奈何赤狄人数众多,已将他们团团为主,怎么着也找不到突破口。
方才叫骂的那个大汉这会便不再跑了,举刀向习子豪砍了过去。
习子豪堪堪避过,吓出了一声冷汗,忙拔剑相应。
奈何敌强我弱,赤狄军的人数已越来越少,习子豪心中一片绝望,伸手劈了背后偷袭的一名士兵,却眼看着另一把大刀向着他的头顶砍来。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却并未感到想象之中的痛苦。
身后传来潮水般的呐喊声,铺天盖地震耳欲聋。
他睁眼一瞧,原来是另一把泛着凛冽寒光的宝剑架住了那朝他砍来的大刀。
宝剑的主人正是定远侯。
只见他手上一用力,那把大刀便被他挑开了去。
习子豪捡回一条命,背上生生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想其他,忙举剑迎敌起来。
因为定远侯率援军及时赶到,赤狄军的包围圈被打开了一个出口,定远侯赶紧指挥着剩下的大齐士兵冲出去。
正在这时,一支利箭却从城墙上破空而来,带着凛冽的箭气,箭头的方向,直指定远侯。
定远侯此时正背对着城墙指挥着军队撤退,背后完全暴露了出来。习子豪一扭头便瞧见这惊险的一幕,不由震在原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便瞧见那剑已经到了离定远侯的背部只有几尺远的地方。
似乎这个时刻,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人影飞速地从旁边闪过,跃于定远侯马上,张手挡在了定远侯身后。那箭带着风声,毫不犹豫地一把刺进那人的心窝处,通红的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定远侯已经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转身一看便瞧见了这样一幕。
来不及后怕,他看着身后之人又是狐疑又是哀痛。
是谁?会是谁帮他舍身挡了这一箭?
他伸出手将那人的身子小心的转过来,待看清面前那张熟悉的脸时,似被一道惊雷劈过,怔在了原地。
“文……文远,怎么是你!”定远侯大惊。
眼前这张瘦削不少的脸庞,不正是深受定远侯器重的副将罗文远?
方才……竟是他替定远侯挡了这一箭。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定远侯心中闪过沉沉的悲痛,目光深沉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个答案来。
“将……将军……末将……末将对不起你。可……赤狄……赤狄是我的家国,我必须……我必须对他尽忠……将……”他神情十分痛苦,咳了两声竟咳出了血来,被利箭贯穿的伤口处血也越流越多。
定远侯用手使劲按住,却丝毫不管用。他焦急道,“不要再说了,文远,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去找大夫。”
“将……将军……”罗文远艰难地抬了抬手,制止了他,“将军……听末将说完……末将自知快要死了,这一箭……是末将要替将军挡的,将军……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就当是……就当是末将对您恩情的一点小小的怀抱了。剩下的恩情……还有末将对不住您的地方……末将来生再……再报……”他艰难地吐出最后一个字,头一歪,死了。
身旁传来利剑刺破血肉之躯的声音,刺激着定远侯的耳膜,“将军,将军该撤了!”耳畔传来士兵急切的呼声。
定远侯终于回过神来,看一眼马背上的罗文远,再看一眼自己双手沾满的鲜血,眼中有着沉厉的神色。
“将军!”那士兵砍死袭来的一人,又焦急唤道。
定远侯将罗文远的尸体放到身前,看一眼城墙处的方向。那里,猎猎旌旗之后,站着一袭黑色盔甲的卿彦,虽然隔得远,定远侯却似乎仍然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深深寒气和眼中的诡谲之色,他的手中,还拿着方才射出那一剑的黒木弯弓。
定远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厉声道,“快撤。”
说罢,一扬马鞭,冲着已经打开缺口的包围圈冲去。
身后赤狄大军呐喊着追杀了上来,定远侯顾不上其他,只得吩咐士兵尽快撤离,这时,前方出现了顾长歌奋勇驰来的身影,定远侯微微松了口气,却发现身后的马蹄声呐喊声突然消退了下去。
他纳闷地回转头看去,却见赤狄已鸣金收兵,竟是再未追来,转眼之间便退到了城中,只剩一地的尸体和残破的盔甲。
赤狄明明已占了上风,为何会这个时候收兵?
定远侯百思不得其解,深恐这是赤狄的又一个圈套,然而党务之急还是先撤回营中休整之后再做打算。不管赤狄有何阴谋诡计,他们在此时退兵,恰恰给了大齐喘气的机会,待日后卷土重来,定要一血今日之耻。
大齐军队很快撤回到了大本营中。
定远侯甚至都来不及换掉身上沾满鲜血的盔甲,便急急唤了顾长歌,习子豪和两名军师进大帐之中。
习子豪一脸灰头土脑的模样,心知大事不妙,只得战战兢兢地跟在定远侯身后进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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